纹理清晰的肌肉在被子下边露出来,上面盘踞的伤口固然可怕,同时还带着几分野性,勾人得很。

顾北回想起昨天晚上他就是吃下了许景严这个美人计,然后莫名其妙陪人盖着被子纯睡觉了一晚上就浑身警惕,觉得同样一个计谋,一个人绝对不能在十二小时内连吃两次!

于是把自己的表情和界限都绷得分明,转头就将腿放下床去穿鞋。

鞋还没穿上呢,身后的床铺就突然一沉,然后,一道身形出现在了他的背后。

环抱住顾北的同时,许景严懒洋洋地将脑袋放在他的肩上。

“我昨晚算不算卖惨?”许景严说。

他的头好重,但顾北不敢说。

用力收了收肩膀,没收回来。

回想起昨天晚上被人压制到不行的状态,顾北妥协于淫威之下,沉默片刻,说:“卖惨不知道,但我觉得我举报扫颜色局你肯定是一扫一个准。”

“嗯?”

顾北一只脚穿进去了,叹了口气说:“算。”

偏偏他还买下了这个惨,而且当晚还被许景严咬了很久的嘴巴。

做人啊,果然就是不能心太软。

许景严轻笑:“让你担心了?”

顾北穿另一只脚,嘴唇微抿。

“是不是挺糟糕的?”许景严接着问。

他声音有些微哑,带着刚醒的慵懒。

顾北另一只脚也塞进去了。

逃跑工具刚准备就绪,还没来得及振奋启动,就感觉到肩膀上的许景严歪了歪头,带着几分揶揄笑意地说:“但老实说,看见你这么担心,我很高兴,我是不是有点心理变态?”

顾北低头看着自己刚刚穿好的鞋,很想把它们现在全脱了,然后拍在许景严那张大脸上。

他深呼吸了半晌,用一种极尽克制的声音说:“你现在才发现?”

“对,但还有待考证。”

顾北还在想,这有什么需要考证的,难道不是早就板上钉钉的事情吗?就听见许景严说。

“所以为了确定我到底是不是,今晚要不要再一起睡个–––”

“不要!”

许景严话没说完,顾北便斩钉截铁地拒绝,他回过头深深瞪了许景严一眼,坚决表达了自己的立场。然后猛地从床上站起身来,挺直了脊背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外走,从背影看来好似一个战士!能劈开整个宇宙的那种!气场简直爆棚!冲到门前重重按下门把!

许景严倚在靠枕上,好整以暇地看着门的方向。

室内安静了约莫着十分钟之后,顾北从玄关处往里面探了个头,吸了吸鼻子,特别没底气地说了句。

“那个。”

“你给我开个门吧。”

·

很丢人地从许景严房间里出来,顾北下电梯,假装刚刚什么也没发生,凑到宿舍门口探了个脑袋。

见大家这会儿都已经起床了,于是他神不知鬼不觉地走了进去。

一边走,一边回想起上一次的惨状。

俗话说得好,吃一堑长一智。顾北觉得上一次被发现就是因为自己讲话声太大了,吸引了剪辑师的注意,所以这回在内心早早地给自己规划好了,今天不管谁提到昨晚,他都不能讲话。

不讲话,就没有梗,没有梗,剪辑师就不会剪他,简直计划通!只要不被任何人发现他昨天晚上又夜不归宿了就行。

怀抱着这样的心思,顾北一边换衣服,一边左右探头,准备有人开问他就抿紧嘴巴。

而第一个问起这件事的,是姜添。

“顾北,你今天感觉还好吗?”

在姜添和胡客看来,顾北前一天彻夜不归是因为模拟器的反应太大,所以他留在了军医那边,和许景严啊什么的一点关系没有,不归宿理由十分正当。

然而顾北这时候哪里还记得自己当时被许景严拎走的理由是脑电图的事?他这一晚上过得别说脑电图了,连个图都没看见,脑子里全是翻滚的黄色小浪花。

于是,听见姜添讲话时,顾北便像计划的一样,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抿紧了唇。

姜添:“?”

第二个是胡客:“小顾啊,你脑袋今天感觉还好吗?还晕吗?”

顾北看向胡客大哥,嘴唇抿地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