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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朦胧的厅堂,弥漫淡淡的血腥味。领头之人黑衣蒙面,嘶哑着嗓音道:“二月初始,皇帝便要南巡。太子行踪未定,皇长孙随驾,圣驾过水路视察黄河,一路南下,驻跸江宁织造府。”

其余人跪在他面前,呼吸齐齐粗重一瞬。

他们全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舵主停了一停,继续道:“数年之前,我对漕帮少帮主有着救命之恩。如今少帮主登位,承诺不插手,便是助我一臂之力……”

说罢阴冷地笑了笑,“够了。”

若要过水路,如何也绕不过漕帮,早在平三藩之时,漕帮畏惧朝廷之威,递书向皇帝投诚,这些年安安分分未出幺蛾子,更未作出打劫官银、官盐等牟利之事,朝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下,帮主欠他恩德,却也绝无可能帮他复仇,不插手的承诺看似微不足道,但舵主摸得很是清楚。

兔死狐悲,难道他们就不慌张,就不害怕?

即便天地会逐‘天地’,漕帮逐利益,但从根本上看,他们都是一类人,是对朝廷有威胁的存在!

如今总坛覆灭,下一个,会不会轮到漕帮呢。

舵主笑了几声,缓缓走入内堂。他闭起眼,从衣领抽出一串吊坠,吊坠里边刻着女子小像,依稀可见浅蓝衣裳,身侧垂落一条辫子,历经长年累月的摩挲,面容已然模糊。

南巡……南巡……

他睁开眼睛,痴痴地低头看,过了许久,才又珍惜地塞回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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