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教授拿出自己多年的珍藏，专门给沏了一壶碧螺春，克里斯没见过茶艺，看起来还挺新鲜，转头问林巍：“我能尝一尝吗？”

这时候林教授把茶杯递到了他的手里，用英语说了个“请”，于是两个人好像打破了次元壁，终于打开了正确的交流方式。

这下彻底没有林巍什么事，在旁边听了一会儿，他们的话题始终围绕着葡萄牙人对中国的印象，林教授摇身一变，活像个保健品直销人员，一个劲儿给外国友人安利祖国大好河山。

林巍忽然想起个事，于是站起身来走到克里斯旁边，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对了，老林，来看看他的膝盖。”

“什么问题？”说到看膝盖，老林又立刻从疑似传销人员回到了自己作为大学教授的专业领域。

林巍简单的总结了一下：“2014年的时候是髌骨肌腱炎，后来急性转为慢性，康复时间长达半年多，后来就反反复复，总是出现疼痛、僵直和肿胀。”

多年临床和教学经验的老专家一下就抓到了问题的重点：“这是又退行性改变，有没有ri片子，拿给我看一下。”

林巍之前让克里斯从葡萄牙拿病历回来的时候就有过备份，他爸说要看片子，他就赶紧在相册里翻找。

趁着林巍找资料的工夫，林劲松蹲下来在克里斯的左膝，林教授可比儿子厉害多了，手刚一搭上去就觉得不好，手指在关节各处时轻时重的移动按压，再两边一做对比，眉头就皱了起来。

林巍当时在扫描ri片子的时候就是按照年份顺序来的，前后所有影像学检查的片子和报告都在一起，拿过去一张一张给他爸看。

唐遥递过老花眼镜，发现这里也没自己一个妇科医生什么事，于是站起来准备去厨房做晚饭。

“妈，”儿子在后面叫他，“你别忙了，晚上咱们出去吃。”

“干嘛出去吃？我炖了山药排骨汤，再给你们包点饺子，让你朋友尝一尝你妈的收益。”

林巍听说他妈要包饺子就有点犹豫，他很多年没有回家过年，已经不大记得家里包的饺子是什么味道。

他很没有良心的想，一会儿去看看厨房里有什么蔬菜，拿橄榄油拌个沙拉，把他男朋友当兔子养。

“小巍，”他爸忽然叫他，把手机上的照片放大了举到他跟前，“这是最近的片子，有明显的纤维化，不可逆啊，这种退行性改变只能缓解症状，你不可能连这个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