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吗？”元无炁轻缓开口。

“无论值与不值，都要一试。”寂寞侯搀扶着元无炁，他明白元无炁如今这般模样，除了有在苍云山被龙脉之力冲击的原因，还有就是他的身体已至极限。

“你与素还真，是同样的人。”元无炁突然驻足。

“咳…”寂寞侯轻咳一声，没反驳，也没否定。

“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你若赢了，种种恶行都会得到美化，你若输了，一点小事都能被无限放大。”元无炁抬首，看着天际风云巨变，“人生在世，有的人碌碌无为一生，有的人精彩绝伦一生，不管是怎样的生活，终归都是自己的选择。”

“咳…你不离开吗？”

“你在此，我能去哪？”

寂寞侯低咳数声，他明了自己大限已至，即便没有这烛龙之箭，他也活不长久。抬手取下背后的九赐剑，目光中带着几分留恋，几分不舍，动作轻柔地将它插在地上。

背上九锡剑，代表着命运起始。

放下九锡剑，此身天命已尽。

“阿元，我似乎从未对你说过，我一直很庆幸你的到来，这条本该寂寞而行的道路上，由你相陪，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无论最终结果如何，都值得了。”寂寞侯话音刚落，烛龙之箭飞至。

惊天一爆，尘沙飞扬，了断了一切，也结束一切。

未受战火侵扰的冷峰残月，景色依旧。水瀑旁，柳枝轻扬，柳叶纷飞。清澈见底的水潭中，倒映出一道蓝色身影。足尖轻点水面，荡起道道细小的涟漪，

“此地依旧清静，可惜主人却已不在。”元无炁手中拿着九锡断剑，在冷峰残月为寂寞侯设立了一座剑冢，“烛龙之箭的威力果然强悍，这具身体…”元无炁看着手掌中隐约可见的裂痕，“怕是维持不了太久，也不知能否等到他。”

元无炁本该在寂寞侯身亡之刻回归自身，但他想送寂寞侯回来，无论是活的还是死的，就算他整个人灰飞烟灭，他也想送他回来。

时间恍惚而过，元无炁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只是一瞬，又似乎过了无数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