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第一百九十八章

不想青年只这么询问了一句,对方便跟之前听到白穗要拍下那只冰蚕时候一般迫不及待地点头同意了。

“……长庚哥,她答应得那么爽快,这其中会不会有诈啊?”

谢长庚重新坐回了位置,倒了杯茶水,喝了口润润嗓子。

“自然是有的。”

此话一出,白穗愕然地看了过来,饶是从始至终一脸淡然的风祁也皱了皱眉。

“刚才你们也看到了,那些人在我提出上擂台比试的时候反应有多大。”

“这里不单单有像我们这样的结丹修者,其中不乏金丹修为,他们却鲜少有人会选择竞技比试。”

他轻轻放下杯盏,隔着氤氲的白雾掀了下眼皮抬眸看来。

“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他们怕对上妖修魔修?怕万一不敌被夺了金丹,身死异地?”

谢长庚指腹慢慢摩挲着滚烫的杯壁,对白穗的话并没有做出回应。

“风祁,你觉得呢?”

少年抱着手臂思索了半晌,仔细回忆了下刚才众人的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们里面似乎没有一个人胜过。”

“那些妖修魔修真有那么强吗?”

“不是他们修为不济,也不是那些魔修各个都强得离谱。

——而是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们赢。”

就算那些妖修实力再强,也不可能出现无一胜过的情况。

很明显在上擂台之前他们便摸清了修者的实力,选择的对手的修为皆在修者之上。

他们之所以这样做和将白穗他们驱逐是一个道理。

比试时候是需要签订生死契约的,生死有命,若是死了,那些东西自然也就是他们的了。

怪不得那些修者会说南疆之人虽不算是邪道,却也与之无异了。

“他们会按照我们的修为来选择与之交手的对手,可能是毒修,也可能是妖修魔修,且修为都会高于我们。”

对于这些谢长庚早早便觉察到了,然而他最后斟酌再三,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一个冰蚕就这般天价,买了也只能让他们其中一人通行,若是买了三件灵宝岂不得倾家荡产?

不单单如此,他们选择弃权或者反抗被驱逐,只要离开了竞宝场,只会给他们动手的机会。

因此至少从现在看来,竞宝场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种九死一生的选择于其他人来看似乎很愚蠢,不过对于我们来说或许是一个绝处逢生的机会。”

青年说到这里顿了顿,尽管周围没有人,他却还是用灵力隔绝了声音。

还没等白穗反应过来,一旁的风祁意识到了什么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准确来说是天启的剑柄上挂着的那枚飞羽令,还有她脖子上挂着的陆九洲的本命灵器。

“你猜的没错,我们制胜的关键就在白穗身上这两件灵器上。”

认识给飞羽令的人很少,且上面又被顾止的灵力覆着,除非是化神修为,否则不会有人能觉察到。

而陆九洲的本命灵器只要不驱动,其中神识更不会暴露,于外人所见不过是一块普通灵玉罢了。

“这必然会是一场恶战,所以你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哪怕我们最后不敌……”

谢长庚看着捏着玉佩一脸严肃的少女,喉结滚了滚,沉声说道。

“白穗,只有你。

——你死也不能倒下。”

……

这边的梵紫站在屏风后面。

因为白穗他们就在对面的隔间,所以她刻意避开了他们的视野隐匿着身影。

在听到白穗他们放弃了拍卖选择了上竞技台的时候,她脸上一喜。

早知道他们这么蠢着急着送死,她何必多此一举来找师叔?

不过高兴归高兴,这时候这里不是她一个人,她也不好太过喜形于色。

梵紫抬起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咳嗽了下,平复了下情绪后,余光不着痕迹落在了一旁慵懒靠着贵妃椅上的青年。

“……师叔难道不担心吗?”

“其余两个死了倒没什么,万一那个冰灵根的剑修出什么意外了可就做不成药人了。”

“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一会儿他们的对手由我亲自挑选。”

青年支着头,那辫子和乌发一并搭在肩头,要不是骨架在那儿,估计光看背影会被当成个纤细女修。

“妖修魔修修为再高,终究是被本能支配的疯子,下手不知轻重。恰好你师姐前段时间刚从蓬莱回来,她对付那个小姑娘正合适。”

“左右都要被我收来做药人了,先试试毒也没什么所谓。”

梵紫听了这话噎住了。

要不是她见识过这师徒两的毒,可能听他这语气真以为这试毒真和扎根毒针一样不痛不痒了。

他们两人炼制的毒,每一种都参杂着近百种毒虫毒草。

无论是中毒还是解毒都痛苦万分,生不如死。

这哪里是试毒?简直是五马分尸般的酷刑。

有那么瞬间,饶是梵紫都有些不忍心了。

正在梵紫在心里这么吐槽对方手段残忍,心狠手辣的时候。

一旁的帘子被轻轻拨开,来人不是旁人正是之前鉴宝的那个老者。

“千手大人。”

“都安排好了?”

青年只这么淡淡询问着,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对方。

“你放心,全部都按照你的吩咐通知了紫鸢大人。”

老者见青年神情平和,看不出喜怒,斟酌了下语句又继续说道。

“只是有一件事有些蹊跷……”

“不知你还记得今日上午时候以顶级财力上了第八层的那个修者,在刚才那几个剑修选择上竞技台的时候,他也放弃了竞拍。”

一直没什么反应的青年眼睫一动,这时候才真正将视线落在了身旁的老者身上。

“他们是一伙的?”

“应该不是,不然他们也不可能一早一晚才到。不过十有八九是认识的。”

老者回忆着当时那修者来时,未见其人,那周身的威压也逼仄。

绝不是一个结丹修者。

“只是如果他也要上竞技台,那只有紫鸢大人一人的话可能就不好对付了。”

他今日和那修者打过照面,不似剑修也不似器修,偏偏那身上既有剑锋又有器的强劲。

尽管探不出对方是哪个宗门的,可修为什么倒是能够感知得到。

金丹修者大多独自历练,这人也不例外。

他要是老老实实竞拍通行也便算了,如今和白穗他们选择了一样的通行方式,反倒棘手。

敢只身一人来南疆的金丹修者断然是不可能无备而来,哪怕对上了元婴修者也是能全身而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