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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娇娘 薄月栖烟 1700 字 2022-10-17

他神色寻常, 言毕至榻前落座,人横刀立马的,一如往常那般气势迫人,而他只系了一半的襟口半敞着,肌骨贲张的胸膛若隐若现,有些疏懒,又有些莫名的撩拨人。

他微眯了凤眸,一眼看到了薄若幽微红的耳珠,她耳珠本就小巧莹润,亦无耳洞饰物,此刻伴着她浮着粉霞的脸颊,令霍危楼喉头轻滚了一下。

他眼底深幽莫测,却又很快浮出一丝笑意,好整以暇的看着平日里少见的,有些慌乱羞窘之态的薄若幽。

薄若幽心底虽是有些无措,可霍危楼如此不以为意之态,倒是令她的窘迫少了两分,想霍危楼位高权重,身边侍从自是极多,只怕在他眼底,她亦与福公公无两样。

这般一想,倒是令她神思一振,她直了直背脊,转身道,“民女适才——”

她一边说话一边抬眸,一眼便看见霍危楼半敞的襟口,刚平复的心思又跟着一紧,话中便打了个磕绊,“适……适才去了厨房。”

她到底不敢直视,便又将目光往左移了移,去看霍危楼身侧绣着云纹的引枕,“民女早前便见宋媚娘病况未好,还想着她这两日会否不曾用药,可民女去厨房才知,民女开方子的那日下午她便开始用药了,可她用药两次之后,在第二日早间,便是发现李玉昶尸首之时,竟开始呕吐不止,人亦心悸晕眩,颇为严重。”

霍危楼将薄若幽不敢看她之细微末节皆看在眼底,笑意亦越浓,可听完她所言,却未明白她此话何意,“喝了你的药,却越发严重?”

说起正事,薄若幽心思倒也镇定下来,她看了一眼霍危楼才道,“并非如此,民女所开方子,乃是清热明窍,还有些压惊之用,此药中有滑石硝石等,虽可入药,却亦有三分毒性,平日里开方子时,定要写明用量,不可过量,民女听船工所言,本以为是他们用药太过,可药罐就在民女跟前,民女仔细看了看,药量却是对的。”

说至此处,霍危楼眸色亦是一凝,“古怪在何处?”

薄若幽面色一正,语声亦是一沉,“此等症状,除却用量过量之外,还有一种可能,倘若病人并无身热伤寒之状而服下此药,亦会生出不适之状,是药三分毒,她无病却用药,便等同服毒一般,因此才呕吐心悸。”

“无病装病?”霍危楼声色一寒。

二人皆面色严正,适才旖旎瞬时消弭无形,薄若幽点了点头,“民女不确信,还去问了义父,义父说此药方的确不可轻用,尤其对本无热症,却素来体寒者,毒性更大。”

说至此,她秀眉拧紧,“那天白日,是月娘主动找到民女,民女去看时,只看到宋媚娘身上热烫,甚至出了一层薄汗,她前夜跳江,本也极有可能生伤寒,因此那时民女见状并无意外,也未曾细诊便开了药方,现在想来,宋媚娘和月娘当时,极有可能在哄骗民女。”

霍危楼眼底生出了一丝冷色来,“众人皆知她跳江,如此还不够,还要借你之口,让众人知晓她病的极重——”

薄若幽颔首,“她二人有些古怪,民女却也未曾如何怀疑,因那日是民女亲自探看过的,虽未问脉,可民女触过她额头,是当真热烫,如今想来,月娘来寻民女之前,她们多半用了什么法子做了假。”

要想令身上热烫出汗,并非没有法子,只消拿被子多捂些时候便可,而月娘主动来寻她,更能确保此病装的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