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有时斗志高昂、有时疲倦欲睡,有时意志消沉、有时被拨动一下心弦,时而放松微笑时而闭口不语,但没有一种情绪、一种感情能够持久不衰。平静无波的大海潮涨潮退,沙滩上他人的足迹便被抹消。

无论在阳出高校、在咒术高专、还是在这世上,他都说着说出了无数次的话,做着做了无数次的事,回答着他人早已给出答案的问题,回应着他们早已定下流程的期许。

阿由漠然行走在街道上,行走在没有逻辑和答案的世上,自早晨到黄昏,自黄昏到黑夜。

他什么也不曾说,是因为他没有什么可说的。

他什么也不曾去看,是因为没有什么可看的。

如果发生在这里的事也会发生在那里,那么毫无新奇之处。

如果只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么说出口的言语便不会被理解。

无关紧要而已。

……

阿由行走在黑暗的街道上,周身是布满星辰的巨大夜空和无数星辰闪烁着的微光。

他忽而停下脚步,转身向后望去——

那是个一直低垂着头、跟随在他身后遍体鳞伤的孩子,一个无人看得见的诅咒,曾经幼小的他对自己播下的诅咒。

阿由仔细注视着它,这个曾经弱小而孤寂的自己,只能在飘荡着死亡气息的家中独自一人、小心蜷缩入睡的自己。

他对自己下了诅咒。不去感受、不去接受,无关紧要便漫不经心,顺其自然又安之若素,按着既定的图案钩织着生活、伪造着生活。

有着幼小身姿的诅咒停下脚步,它低垂着头、凌乱的黑发遮过眼睛,无声地询问,想明白了吗,不再迷茫了吗,是前行还是驻足。

是吗,都不重要了。只要不愧本心就行吗。想说的话就说出来,想做的事就做出来,讨厌也好、不耐烦也好,大声呼喊出来足够了。

诅咒低着头、展露了笑颜,随即破灭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