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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理智的人,都无法控制情感迸溅的火花。

如果说与故人相见的喜悦是沁凉清澈的海浪,那么无法言说的愧疚和悲伤则是浪潮褪去时沙滩上那些苦涩的盐粒。

在床上辗转半个多小时后,如月变终于放弃了入睡的打算,起身开灯去厨房端了杯热水回到了房间里,准备找本书去床上看,却见书桌边的窗帘忽得被夜风吹起了一角。

鬼使神差地,如月变轻轻将水杯搁在了桌边,蹑手蹑脚地走向了依然被风吹得微微摆动的窗帘,然后“哗”得一下拉开了它。

如月变:“……”

如月变:“那个,打扰了您的兴致,十分抱歉。”

说着就要把窗帘重新拉上。

“等等。”

短暂的怔愣后,对方按灭了指间的烟,出声阻止。

如月变只作是没听见,在拉上窗帘后又准备关上窗户,他今天受的刺激已经够多了,就算现在睡不着好歹也能躺在床上歇会儿,总比面对又一个“债主”来的强——谁知道对方回给他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见如月变不搭理自己,那人居然直接将手中的烟头一丢,仗着距离够近,一手撑着阳台,动作轻盈地跳到了如月变的窗户跟前,刚好在后者将玻璃窗关严之前把手掌插到了窗框和窗户的缝隙之间。

即使如月变有在力量的角逐上不会输的信心,但因顾忌自己有可能一不留神压断对方的手指,只好无奈放弃了力量上的对抗。

“您……这是非法闯入民宅吧?”他后退一步,拉开了同对方的距离,有些无力地问,“而且这里可是二楼,在做危险的事之前稍微考虑一下别人心脏的感受如何?”

(明明在之前、明明在之前可不会做这种硬来的事。)

如月变只觉自己刚才的低落情绪全数化作了满心的郁闷。如果对方是普通人、又刚好是自己不愿敌对的对象的话,那他自鳞泷处所学的东西真是拿对方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而且引狼入室的话,根本连逃都无处可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