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富豪

“因为,我也会一点福尔摩斯的推理啊。”阿曼达笑容慈祥,“遥君,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好么?”

天宇遥皱起眉毛思考了一会儿,不情不愿的道:“好吧。我跟大叔打赌,如果大叔赢了,我给当弟子;如果我赢了,”他忽然坏笑了一下,“如果我赢了,他给我当弟子。阿曼达,你不许偏帮大叔哦。”

“没问题呢,”阿曼达乐呵呵的点头应允,“我可是很公平的。”

羽田浩司一脸无语,头开始隐隐作痛,“不,阿曼达,请不要在意这些孩子话。”他磨着牙道,“这就是个幼稚的小鬼。”

“哎呀呀,但是羽田老师好像意外的很喜欢遥君呢。”阿曼达笑道,“不过很可惜,”她面带遗憾的揭晓答案,“都不对哦,刚刚那个女孩子既不是邪恶组织的坏蛋,也不是fbi,她是我的私人保镖。”

“什么,竟然是保镖吗?”天宇遥不满的拖长了声音。

阿曼达笑眯眯的肯定,“是的呢,遥君,下次要加油哦。”

羽田浩司心中微凛,意识到她在撒谎——保镖是不可能用那种面对雇主的。他心念电转,面上却不露声色,无奈道:“让您见笑了。”

“哪里,跟小朋友玩游戏能令人放松心情。”阿曼达微笑着说道,“但是,让羽田老师少了个弟子,这就是我的过错了,”她微微欠身,“请务必让我稍作补偿。”她抬手招来适应生,示意对方将印有烫金印花的皮质册子递给两位客人,“不必拘束,尽量满足自己的喜好。”

羽田浩司还想推辞,天宇遥已经双眼发亮,接过册子翻看起来。羽田浩司连连苦笑,“那就请恕我失礼了。”

阿曼达浑不在意的轻轻摆手,“羽田老师千万不要跟我客气。再说,我们的小客人也很可爱,我很乐意让他开心。”她看向兴致勃勃点单的天宇遥,含笑问道:“遥君,你是陪爸爸妈妈来参赛的么?也许他们跟我认识哦?”

天宇遥“啊”了一声,从册子上抬起头来,“将棋比赛?”他耸了耸肩膀,“虽然爸爸是将棋迷,但是他没有来哦,我是跟妈妈来玩的。”

“这样,”阿曼达惋惜的轻叹,“希望下次比赛,也能请遥君的父亲参加吧。”

羽田浩司微微一笑,道:“您实在不必过于在意。赛事推广本来就是一个渐进的过程,能壮大到现在的规模,已经是非常难得了。我昨天从平山先生那里看过了参赛人员的名单,ace财团的宇都宫董事、哈克金融的投资人雷蒙德先生,还有星辉医药的尼亚克博士,都报名参加了本次比赛,想必都是您的功劳。”

阿曼达有些失笑,摇头道:“商场上的事情,就不必太较真了。羽田老师说的这些人,我虽有耳闻,但并没有真正打过交道,实在当不起您的称赞,都是其他成员的努力。”

羽田浩司诧异的挑了下眉毛,“原来如此,是我失言了。”

“羽田老师一心扑在将棋上,对这些不了解是正常的。”阿曼达调侃道:“如果是您的父亲,羽田康晴先生在这里,那又不一样了。”

羽田浩司微觉赧然,勉强敷衍几句,转头就看见天宇遥已然点了一堆甜点,顿时气得牙痒痒,加重语气威胁道:“遥君,甜食吃多了会长蛀牙哦。”

天宇遥心满意足的将册子递回给适应生,模样可爱的歪了歪脑袋,“我并不觉得多啊。”

这是摆明了要不讲道理啊,羽田浩司恨恨的想。

“没关系,”阿曼达笑容可掬的打圆场,“我也可以分担一部分。羽田老师不要太严格了呀,老年人和小孩子都是无法抗拒甜点诱惑的。”

羽田浩司有些担忧,“可是您的身体……”

“虽然老了点,还能凑合着用。”阿曼达开着玩笑,“别看我现在这样,我在羽田老师这个年纪的时候,自制力是非常强的,旁人都说我是上足了发条的时钟,从来不会有片刻松懈或者停顿。不过呢,我现在老啦,”她轻轻叹息,见一阵清风拂过,庭院树木沙沙作响,不禁感慨道:“草木无情,却能常青,人虽有灵,却不能长寿,多么可悲啊!如果不能随心所欲做喜欢的事情,人活这么久又有什么意义呢?”

羽田浩司听得心中沉重,一时竟不知如何劝解,反而是阿曼达很快回神,朝他歉然一笑,道:“我一时钻了牛角尖,倒让羽田老师见笑了。‘日暮途远,吾生既已蹉跎,可放下诸缘之时也’。”

这句话出自南北朝时期的吉田兼好,见载于同《枕草子》并称为日本随笔文学双璧的《徒然草》,意思是说,死亡将至,是时候舍弃各种缘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