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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灯新湾 藤花琅 1283 字 2022-10-18

球球晃了晃尾巴,继续翘着后小腿蹦跶,叫了几嗓子,又去咬东西了。

在守岁夜,辛宛对新年幻想过许多,他打算做一顿火锅,还想着去买一捧花,让这一天有些仪式感,而实际第一件事却是要带球球去做绝育。这件事是前几天就有打算过的,也咨询过医生,无非去之前不要禁食禁水。

球球是条公狗,这还没到发情期,已经很闹腾了,到了的话,估计管不住。

辛宛翻出了自己的工资,估摸着应该足够。如果不够,他只能拆红包了。

去医院前特地给球球洗了次澡,它倒是浑然不觉,自以为白天能出去跑两趟,出门的时候撒欢子跑得快。选择的医院是市中心的公立医院,先前来这里处理手部伤口的时候,辛宛注意到旁边有宠物医院。

宠物医院春节也没有关门,但明显人并不多,辛宛推门进去时,听见了声狗叫,挺奶的,还有酒精的味道,登记完手续,又带着球球去做各项检查。

中途辛宛悄悄问护士:“我在网上看说,送宠物去绝育的时候要演戏,不然它会恨主人,所以我也要演一下吗?怎么演?”

“从哪儿看的啊?这年头不是个演员,还不能来给狗狗绝育了,”护士乐出了声,“不用,绝育的时候你别在旁边,别送进去,它看不着就成,这样就不记恨你了。”

辛宛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于是在做最后几项检查的时候离开了,临走前看了眼它的蛋蛋,叹了口气。也没有离开太远,还是在医院附近晃荡,坐在长椅上发着呆,看鸭蛋青的天色。

等了十七分钟,辛宛站起身,估摸着手术大概已经进行一半了,刚要绕路走回医院,忽然听见似乎有人在叫他。

“小宛!”

很熟悉的嗓音,但却又感到陌生,辛宛茫然地看过去,看到了中年男人的身影,还有他牵着的孩子,男人走得近了,上下打量着他,嘴唇哆嗦着,又叫了声“小宛”。

辛宛脑袋里是空白的,但本能比思想反应要快,他听见自己不可思议的声音:“爸?”

这一声很久没有叫过了,很生疏。

辛宛不记得上次叫是在什么时候,只记得父母是什么时候离异的,应该在七八岁的年纪,他只记得漫无边际的争吵,父亲的香烟,还有母亲摔砸碗碟的声音。

辛宛记得母亲给他的评价:窝囊废、穷老实、一棍子打不出个屁、乌龟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