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起火中心永远是烧得最严重的地方,而现场燃烧后残存的灰烬和气味,也可以验证夏洛克的推测。

本来也不至于将城堡规模的庄园烧成这副模样,但这栋庄园太古老,保暖设施出了问题,刚着火没多久,就引发了煤气管道的爆炸,才一发不可收拾。

毫无疑问,这个死者就是让她的委托人受到惊吓的古堡“鬼魂”。

委托人——简·爱小姐正忧心忡忡地站在警戒线外,她的学生,不到十岁的女孩阿黛尔·瓦伦缩在保姆的怀里,露出一双懵懂又充满好奇的眼睛,几次想要挣脱保姆往外张望。显然,她们都对这个女人的存在一无所知。

至于旁边几位,分别是庄园的管家菲尔费克斯太太,一个厨娘和三个做打扫活计的佣人。他们的表情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对于凭空出现的女尸,他们毫不意外,看着尸体的眼神也躲躲闪闪的,隐隐有些不忍。

据管家太太的说法,他们的主人罗切斯特先生住在伦敦,经常忙着海外生意,很偶尔地才会来庄园小住几日,所以他们这儿雇佣的人手并不多,庄园和牧场里的事务都交由管家来打理。

“他昨晚刚走,去法国参加会议——当然,我已经通知他了,现在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她忐忑地说到这里,手指不自觉绞了起来。

雷斯垂德一问到罗切斯特太太的事情,几个人都退缩起来,互相看着,明显有些慌张。

佣人们一律说不知道,自称来到庄园干活时,就已经是这副模样了。他们都不被允许接近,除了厨娘会给阁楼定时送饭,清洁。

雷斯垂德眯起眼睛,看向了菲尔费克斯太太。

管家微微冒着冷汗,吞吞吐吐道:“罗切斯特太太……她患有精神分裂症,是家族遗传病,几年前病发后,就被先生送到这边来疗养。”

“疗养?我看,事实可不是这样的吧。”雷斯垂德哼了一声,看了看简小姐,“这位女士在这里住了将近两周,却从来没听说过有一位罗切斯特太太的存在——现在,人都死了,难道你们还想隐瞒?竟然是精神疾病,为什么不送到专业的医院里治疗,为什么将人关在阁楼里限制活动范围?——这些都是罗切斯特授意你们做的吗?”

他神情十分严厉,把管家太太吓得一哆嗦。

“不,不是的,事情说起来有些复杂……”

夏洛克突然把委托人拉到了一边:“介意陪我走一走吗?这地方一定让你很压抑吧。”

简小姐望着罗切斯特太太身上的白布,缓缓点头:“要去牧场看看吗,那边风景还不错。”

华生有些意外,不太明白她有什么用意,迟疑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他向你求婚时,有说过他结婚的事情吗?”

委托人沉默着摇摇头,看起来很难过。

她望向远处,脸颊抽搐了一下:“但爱德华也过,他有一些事情还没有处理好,又向我道歉,只是一时心切,才贸然提出求婚,希望我能原谅他,也可以再考虑一会儿——我还以为他是指生意太忙。没想到,他竟然已经结婚了!”

“看来,他也不想冒着重婚罪的风险。”夏洛克若有所思,目光在年轻的家庭教师脸上转了一圈。

她看起来是个柔弱的姑娘,但说到这里,表情却很坚决:“等事情结束,我会辞职,离开这里换一份工作。”

牧场里养了许多小羊,简小姐上去和牧羊人打招呼,夏洛克则落后下来,跟华生在并肩走到一起。

“你怎么知道她雇主还有个妻子的?”华生这才小声问。

“如果一个男人还没结婚,就已经有了养女,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她回答得随意,“何况,伯莎·梅森的事情也不难查。她有个ins账号,几年前还挺活跃的。”

等他们转悠一圈回来,现场勘查已经结束,雷斯垂德也从管家口中得到了实情——她嘴很严,但在面临非法囚禁和谋杀帮凶的指控下,到底还是不敢有所隐瞒。

罗切斯特太太,本名伯莎·梅森,是一富商的女儿,和罗切斯特的婚姻属于商业联姻,伯莎带着名下60的集团股份嫁给罗切斯特,婚后,梅森集团也交由罗切斯特先生管理。

七年前,大家都以为死在战场上的伯莎的弟弟突然回到英国,根据老梅森的遗嘱规定,伯莎继承所得的一半都要分给弟弟。小梅森进入公司后,便展露出野心,和罗切斯特先生有不少分歧。

事情的转折点发生在伯莎确诊之后。因为是发病率不低的遗传病,公司内部有个协议。如果她的精神状况被人得知,就自动收回股份,不再允许接触公司管理和各种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