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流进了时透无一郎的眼睛里, 刺痛着他的神经, 如同刀在割裂眼球, 他却不敢眨眼。

没时间了……他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就好像灵魂开始要从这身体里逸散出去,去往另外一个世界。

他知道自己没时间了。

可是不能就这样放弃啊!

秋原前辈已经战死了,剩下的悲鸣屿先生是对付无惨的主力军之一,我妻君也是新人中难得的强力后辈……他们都不能死!他们没有受太多的致命伤,他们必须活着,活着赢过黑死牟,活着去击败无惨,活着去替所有受伤了、死去的同伴们看到这迟到了千百年的胜利!

——所以……死的人会是我。

时透无一郎在这一刻,明白了这道理。

几乎是随着这个念头产生的同时,无一郎眼中的世界悄无声息地变了个模样。

景观还是景观,唯独敌人与己方队友的身体变得透明了。

或者说,肌肉、骨骼、纹理、血液……这些全部都看得一清二楚!如此一来,身体产生了什么样的波动,也就预示着接下来要做什么动作,到底是进攻、后退、佯攻还是其他动作。

这是什么?

少年感到了困惑,但是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思考这种仿佛大脑在发烫,身体也变得很轻盈敏锐的感觉。

必死之人,何惧之有?

于是无一郎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岩柱”,后者尽管盲目,面孔却朝无一郎所在的方向微微偏了一下,意思是看到了他的暗示。

与此同时,黑死牟正逮着三人中实力最弱的我妻善逸拼命迫害,但是金发的少年此刻哪里会畏惧分毫呢,尽管已经腰背中刀,面对呼啸而来的鬼刃,他还是摆出了居合蓄力的起手式。

太慢了太慢了!

黑死牟的刀剑划在半空之中,也许只要001秒就能触碰到我妻善逸的头顶,一道强到近乎作弊的居合斩从少年的刀鞘中咆哮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