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这会儿没空琢磨泷泽小姐的事,继续和轻井“沟通”:“趁我眼下还有时间,请尽快解释。”

“……”轻井脸颊上的青筋扭了又扭,盐田在后面不耐烦的催促他:“说不说啊你?泉小姐这是在给你机会保命,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总得知道你让组织平白损失钱财的真正原因,还是你希望我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动用干部格杀勿论的权力?”干部小姐叹息:“让他起来坐着说吧。我已经在这里了,你们不用担心,所有损失一定会尽量挽回。”

盐田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把人提起来扔进沙发:“泉小姐您就不该来,只需一道命令,我直接一把火把这里烧干净,保证一个子儿也不少……大家都希望您能在本部多休息几个小时,别累坏了。”

轻井落在沙发上,扭扭背后被麻绳打了死结的双臂:“……我只是,我只是想为大佐先生办些事,尽尽心。”

“我能估算出轻井会社这一季的毛利,什么事让你不得不下狠手催收?”泉抽出钢笔在笔记本上划下几道。

不气不气,气坏自己无人替。

越是行事偏狭的人往往越迷信因果报应,痴迷于给死人“办事”并不罕见。加之轻井对大佐的感情,真的不必为此与他生气。不过一整个季度的利润放进去也不够,到底是何方圣僧,念得又是哪门子圣经?

“半个月前,大佐先生去世满了七十天的那天晚上,我梦见他了。”轻井声音飘渺:“他穿着平时的披风,大笑着用力拍打我的肩膀,夸我有出息。”

小林泉认真倾听着,干部的权威让整间办公室里其他人都跟着她安静。

“梦里大佐先生和我聊了很多,离开前他突然说了一句希望我能像子嗣祭奠父亲那样供奉他,然后我就醒了。”轻井继续道:“醒来后我总是会想起大佐先生当时的模样,于是下定决心找了家寺院要求住持将佛像的脸改成大佐先生的样子。住持一开始不肯,后来又突然愿意,开价一个亿。一个亿倒也不是拿不出来,但我又必须按时供奉组织,所以就,就下手狠了点。”

“请您一定要相信我!小林小姐,我待组织绝对没有异心!”

“……”

一屋子人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才好,盐田瞠目结舌指着轻井好半天没说出话。泉用力揉揉太阳穴:“你被骗了。佛像的铸造有固定供应商,形制也是固定的。正经信徒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动佛像的面容,不正经的那种你就是花了一个亿又怎样?告诉我寺院地址以及住持的名号、体貌特征。”

讨债这种事,勉强也能算作后勤干部的兼职之一。

盐田看向小林泉的视线里都快燃起电火花:“请您务必允许我随行!”

轻井面如死灰:“我,我居然被骗了?”

“嗯,你确实被骗了呢。”泉放下笔,合起记录本:“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明白了,接下来是对你的惩罚决定。”

“轻井研二,因为你的愚蠢,差点让整个组织涉入险境。为此我将扣除你一整年的收入仅保留生活必须款项,另外你必须想法子买个筑波大学成教部夜校的学位并获得至少五个课时的学分。愚蠢不是错误,但也不是你办事不利的理由。我想如果大佐先生还在,他一定不会欣赏你逼良为娼甚至逼死人命的行为。他放你回家,就是想让你回到原本的生活轨迹上去,做个体面干净的人。”她离开办公桌走到轻井面前蹲下:“至于说受害者,如何获得他们或者遗族的原谅,那就是你的责任了。如果让我知道你敢把火烧到组织身上,或者继续犯蠢,我就扒了你的皮给首领做地毯,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