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番外:完结以后(2)

也不会有人觉得功成名就的男主可怜吧,容见只是问问。

明野看了容见一眼,两人对视的时候,他说:“还好。你这么想的吗?”

明明没说什么别的,却让容见觉得自己又问了什么多余的问题,是在故意窥探明野作为皇帝的生活。

容见慢慢地摇了摇头,解释道:“我就是想,你工作这么累,我还问东问西,是不是不太好?”

他觉得自己很傻,不该问这些的,明野是很难拉进关系的那类人,而容见没有那么擅长社交,至少在明野面前不行。

他有点后悔了。

但后悔也没办法,做错了的事,不

是后悔就能挽回的。

容见希望能活到那一天,明野觉得自己毫无威胁,可以放他离开。

之后的几天,容见收敛了很多。

不知为何,有一个晚上,明野没有回来。

明野回来与否,照理来说,和容见的关系并不大,但这样与寻常不同的事,还是让容见紧张起来。

毕竟他的性命与明野息息相关。

所以第二天也一直没睡,到了下午,容见听到响动,似乎是有人回来,容见不能再等下去,急匆匆地走了过去。

他趿着鞋,跑到了殿门前,明野正从外面进来,他迎了上去,想问为什么,却一不小心踩到了明野的袍子。

明野的脚步很稳,没什么事,反而是容见差点跌倒。

明野顺手扶住了容见。

容见吓了一跳,鞋丢了一只,踮着脚尖,赤足站在光滑的木质地板上,决定先道歉弥补错误:“明野,对不起。”

可是回来的不止是明野,还有抱着折子的御前太监布征。

一般来说,御前太监总是和皇帝形影不离,但明野不习惯身边有人侍候,就算是布征也不常来永安殿的内殿,容见没见过几次。

所以布征骤然听到明野的名字,明显也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容见。

这下玩笑开大了。

和明野在一起的时候,容见肆无忌惮地叫这个人的名字,但其实心里很清楚,不能在外人面前这样。

太过放肆了。

明野似乎没有察觉到布征的惊疑不定,他定定地看了容见一眼,随意地说:“怎么这么笨?路都走不好。”

顿了顿,继续道:“下次小心点。”

容见做了错事,很乖地点了下头,说:“哦。”

后来,容见才知道明野当天没有回来休息的原因,江南发生了水患,那天晚上明野彻夜和大臣们商量对策。

所以在第二天下午回来。但明野没有休息,依旧在处理公务,批阅奏折,在和往常相同的时间入睡。

晦涩难懂的书不想再看,容见又睡不着,便在一旁看着。

明野好像是不知疲倦的人,容见看都看累了,他叹了口气,靠在窗户边,看到外面的天气很好,湖面泛着很轻的涟漪,很想要出去玩。

从那天以后,明野偶尔会在下午回永安殿办公,毕竟处理折子的场所无需固定,在哪里都可以。

对于容见而言,相处的时间被迫变长了。才开始的时候,容见有点紧张,很怕出错,然后发现一切都没什么变化,也不是变得更不自由了,明野很少出声,容见也没有那么吵闹。

但一个活着的人让容见没有那么无聊了。

做事的时候,明野总是很专注,两个人并不怎么说话,容见也恢复往常的作息,困了就睡,反正他睡着后很安静,不会打扰道明野。

偶尔,明野也会停下来,看到躺在床上的容见。他有时蜷缩成一团,身上半搭着被子,又有时坐在床沿边,小腿顺着边缘垂了下来,摇摇晃晃。

那么心不在焉,百无聊赖的样子。

于是,明野又给容见挑了几本时兴的话本子,他看了几页,语言简单,附赠绘图。

虽然明野没有表现出任何看不起文盲容见的意思,但容见还是认定这个人在嘲笑自己,所以表现得很挑剔:“也没有很好看。”

明野笑了笑,问他想不想出去。

得到允许后,容见偶尔也会走出殿门,但活动范围局限于外面走廊的檐下。

他穿着过大的袍子,夏天很热,又无需见人,所以里面一般不穿内衬,有时候就那么拎着袍子的边缘,赤着足,露着小腿和脚踝,在昏黄的夕阳踩

影子玩。

明野一偏头,就能从窗户中看到容见的身影,他像一只活泼的鸟,在永安殿穿梭,却并不鸣叫,振翅时的声音都那么轻。

明野也只是旁观。

皇帝的身边多了个人,消息稍微灵通点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明野没有刻意将这个消息压下去,每日有人来送饭菜,大臣或侍从来的时候,也没有特意让人避开,所以容见的存在不是个秘密。

内务府的人问御前太监布征,想让他透点风,陛下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明野登基数年,后宫空虚,不要说是后妃,连个亲近点的人都没有,至于请奏成婚的折子,更是从未回复,只当是不存在。

而现在永安殿中却多了这么一个人。

如果真的是那位在金屋藏娇,也该让他们有个准备,不能将人得罪了才是。

若是一般皇帝,这般光明正大地在寝殿里养一个无名无分的男孩子,那朝臣一定是要劝诫的。

但明野不同,身边并无妻妾与子嗣。大臣还想着有一就有二,有了男子,女子也未尝不可的念头。

于是便有这一问。

布征对这些事也不清楚,他见过容见,但次数不多,也知道容见最开始被侍卫当做刺客,送到了皇帝面前,不知道为何留了下来。若论起脸,容见长得的确漂亮极了,但若是谈及风月,似乎都是没影的事。

他们之间,容见和皇帝之间,没有那么亲密的肉.体关系,只是纯粹的观察者与被观察者的联系。

布征总觉得陛下好像有了一些改变,不多,但确实存在,令人捉摸不透。

但他也不敢靠猜测行事。

太平宫中,没有一个人敢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