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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林在底座上灵敏的上下跑动做最后的检验,见陆轻盈来了,就远远地挥手表示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陆轻盈大方的挥挥手,那些家将和农夫们就用加长的桔槔将轮轴安在铜瓦上,然后就由百十个壮汉将龙骨缓慢的移动到底座附近,然后发一声喊,一面用绳子拉,一面用人力往前挪,对准缺口,将这个大圈圈套进轮轴里,很快就有木匠将这个唯一的锲口用木料堵死。

晏氏看得很认真,和陆轻盈一起坐在小马扎上,不愿意放过任何的细节,自从晏氏看到了架在半空中的水槽,就觉得云家的这个法子应该是能成的,水车而已吗,不就是大了一点而已,底下加上底板,还不是一样被水流冲的吱呀呀乱转?只要水轮子会转,自然就会把斜斜的绑在地板上的竹筒带到高处,等到竹筒倾斜之后,里面的水不就源源不断的流进水槽里了?水槽比河堤高多了,也比田地高多了,那些水自然就会顺着水渠流淌到田地里,日夜不休的浇灌地里的庄稼。

晏氏想起自己当闺女的时候,没少在自家的花园小溪上玩水车,怎么就想不起来将这东西安在自家的田庄边上?她又想起陆轻盈说云家人比别人家人聪明些的话,刚才还不服气,现在发现竟然无言以对,事后诸葛亮很容易,第一个做事的人才是最值的敬佩的。

才过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河道里已经矗立起来了两架高大的水车,匠人们正在用马连草绳子捆扎竹筒,眼看着就能使用了。

白发白须的彭蠡先生拄着拐杖走了过来,老人家不喜欢东京城里的热闹,所以就选择住在庄子上,见水车已经安置好了,就让笑林抽掉横木,看看可行不可行。

笑林用巨大的木槌,将横木敲掉之后,水车就抖了一下,而后就缓缓地开始旋转,随着水车的旋转,依靠水流的力量,就把一竹筒一竹筒的水连绵不断的倒进水槽里,等到两辆水车一起转动的时候,水槽里的水就变得汹涌起来,按照云二他们的估算,一日夜浇水五十亩不成问题,如果能在河堤高处修建蓄水池的话,效率还能更高。

彭蠡先生眼看着河水流淌进了田地,就朝云二招招手道:“你去面见陛下,就说老彭蠡已经想好了引水之法,皇帝就不必挑水了。”

云二摇头道:“这不成,您会招人恨的!我大哥不怕,我就说是我的大哥的主意好了,实在不行说是我的主意也成。”

彭蠡先生笑道:“傻娃娃,老夫还能活多久?就算是招人恨又如何?难道他还能将老夫从地底下挖出来鞭尸不成?再说老夫本来就是帝师,还要问问赵祯因何听不见忠言,被奸佞肮脏之徒稍一蛊惑竟然不顾皇家颜面胼手胝足的去挑水,竟然忘记了管理朝政才是他的本来要务。”

云二朝先生施礼之后就去了水坡头,皇帝和皇后以及后宫的大妃子挑水的地方就在这里,文武百官也在这里,从日出的时候开始忙碌如今眼看着就要到晌午了,每个人都汗流浃背,热火朝天的干活场面很容易激起人心中的好气。

赵祯看着虫蚁般忙碌的百姓,听着身边大臣们不断地夸赞着人心可用的话语,虽说有点劳累,心里却非常的满足。

邹同搀扶着皇后娘娘跌跌撞撞的向河岸上走,两只小小的水桶与其是说在皇后的肩上,不如说是担负在宫女和邹同的身上,她走在最中间反而在害事。

好不容易将小半桶水倒进水渠里,邹同一抬头就看见云二正在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皇后在皇宫里也是见过云二的,淑妃娘娘没事干就会邀请云二,苏轼苏辙进宫去说话,由于自己没孩子的缘故,再加上没有利害冲突,她对云二他们三个聪慧的少年人也非常的喜欢。

才要笑着说云二偷懒,就看见云二铁青着脸将水桶拎起来扔的远远地,不等皇后问他缘故,就看见云二指着站在河边打水灌水忙的一塌糊涂的王安石咆哮道:“恶贼!你这是故意要天下最尊贵的人出丑,一国之母何至于斯!”

皇后听得胸口一热,眼泪差点流出来,不过她立刻就反应了过来,一巴掌拍在云二的肩膀上小声地说:“你知道什么,这是国家大事,那里有你插嘴的余地?”

云二发疯般的将皇后剩余的一个小水桶踏了几脚才道:“缺水我们就想办法引水就是了,安装几辆水车就能解决的事情,至于将全开封府的人弄到河堤上挑水吗?知道的说这是官家体恤百姓,以身作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大宋的人都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