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阿蒂尔·兰波委屈巴巴,仿佛把炸毛的尾巴收了回去。

咕噜噜。

王秋先生再摸几把更舒服。

在麻生秋也的道歉下,阿蒂尔·兰波的良心痛了,坦白道:“这是魏尔伦送我的东西,我怕你知道了不舒服,就没有告诉你。”阿蒂尔·兰波的眼底流露出贫穷家庭的敏感和难过,“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我身上最珍贵的只有这枚十字架,它可以换很多英镑,你不喜欢就拿去换钱,我们不欠魏尔伦什么……”

麻生秋也没有生气,强调道:“不要贬低自己,在我看来,这不是你最珍贵的东西,你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和灵魂。”

阿蒂尔·兰波想哭,忍住,想了想又干脆不忍耐了。

“王秋先生,那你收下吧。”

“不,它是信仰耶稣的人的眼中的珍宝,我们是同类人,享受金钱,但是不贪婪掠夺,享受自由,但是无法控制地追逐风,陪伴在我们身上的应该是旅途的车票和那一缕阳光……”

“……车票和阳光。”

“我们把东西还给魏尔伦,让魏尔伦再把它物归原主。”

“你的意思是十字架不是魏尔伦的吗?”

阿蒂尔·兰波懵了。

麻生秋也跟他分析:“魏尔伦也不信教,这枚象牙十字架可能是他妻子的物品,所以我们都不要碰。”

阿蒂尔·兰波哑火了,垂头丧气地跟王秋先生坐回去。

麻生秋也说道:“不生气,我给你涂手。”

麻生秋也呵护兰波的左手,不惜弄脏自己的皮手套。

阿蒂尔·兰波去看被涂抹的地方,密集的刺痛感被软膏压制住,就像是有人在抚平他在少年时代做出的错事。

“兰波,最近有写诗吗?”

“有,左手写起来不习惯,等你有空,我念一首给你听。”

“好。”

麻生秋也等待着兰波的《地狱一季》。

然而,麻生秋也忽略了兰波迟迟不给他看手稿,只肯朗读的情况。阿蒂尔·兰波打死都不会给王秋先生看自己的分手诗歌集,他怕上面的泪痕被聪明的王秋先生发现,从而社会性死亡。

阿蒂尔·兰波去看王秋先生专心的目光,心神摇曳。

纵然黑发男人身上没有温暖的温度,寒冷如冰块,阿蒂尔·兰波也能感觉到对方放下芥蒂后的包容。

无关善恶。

那是两世的缘分与情谊。

上辈子,没有阿蒂尔·兰波,麻生秋也就不会阅读保罗·魏尔伦的诗歌,不会在网上查到保罗·魏尔伦有一个妻子叫玛蒂尔达·莫泰,所有不知名的人早已淹没在历史的长河里,无法令人产生波澜。

换句话来说,麻生秋也怜悯玛蒂尔达是出于和自己人生经历相似的共鸣,除此之外,对方与自己的相似度并不高。

终究,麻生秋也不是玛蒂尔达。

如果他是玛蒂尔达,他会不折手段地抢回自己心爱的人。

他从不是谁的附庸,从不甘心当一名普通人,他灵魂中的狂热在渴望被爱情点燃,渴望与世界一同毁灭。

左手拿【书】,右手拿【壳】的男人,比谁都像是一个疯子。

一个可以输掉生命、但是不愿离婚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