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

说到这一步,麻生秋也就不再含含糊糊,许多事情堆积在心底,总要找个机会跟信得过的人聊一聊。

“你想知道我的过去吗?雨果先生,我的人生……也许只有局外人可以替我进行评价了。”

麻生秋也的眼神像是回到久远的过去,有细雪飘荡,以晦暗的战争末年为开端,“我最初见到‘她’,‘她’很可怜,趴在地上,身上流着血,满头乌黑的长发挡住了脸,我拨开头发后,看到了‘她’昏迷的容颜……”

维克多·雨果倾听着友人的故事,幻想起英雄救美。

麻生秋也笑道:“我第一眼就确定了目标,不管‘她’有怎样的过去,我要‘她’当我的恋人、我的妻子。”

“很疯狂对吧?”麻生秋也自问自答,“我骨子里追求刺激,自私而慕强,我讨厌被父母安排的平庸人生,上天给予了让我见到了这个落难的美人,我就不想错过。”

维克多·雨果认真道:“不疯狂,我就好奇她有多漂亮。”

麻生秋也一噎,给了他一个看老色批的眼神。

“‘她’的美很独特,不是艳丽如蔷薇、也不是耀眼如天上的神明,而是一种高贵内敛的忧郁之美。”

“‘她’给人的距离,没有那么遥不可及。”

“我喜欢‘她’,更幸运的是我将‘她’送去医院之后,我发现‘她’失忆了,‘她’忘记了自己的过去,躺在病床上空茫又无助,我若是不帮‘她’,下场可想而知,‘她’身上一丁点身份证明也没有……”

维克多·雨果忍不住脑中勾勒出一个与家人走散,遇到危险后受伤失忆,美丽无助的法国贵族女性的形象。

麻生秋也勾起唇,说出骚断腿的转折:“所以,我骗‘她’,我是‘她’的男朋友,前不久‘她’同意了我的追求,我们相识了三个月之久。”

维克多·雨果在椅子上一惊。

麻生秋也为自己的手段自嘲:“‘她’信了我的谎言。”

“我们很快就同居,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她’对我深信不疑,温顺可亲,为我学会做家务,学会下厨,事事以我为主,就像是一位真正历经失忆的恋人。我则尽己所能地提供良好的物质生活给对方,弥补谎言的愧疚感,我背负着这个秘密与‘她’在一起八年之久。”

维克多·雨果放轻声音,问道:“她记起来了吗?”

麻生秋也笑了,“结婚次日,‘她’说记起来了。”

维克多·雨果心道:重头戏到来。

即使过了多年,麻生秋也回忆那天仍然体会到喘不过气来的压抑、喜悦、痛苦、和幸福到了极致后滑入深渊的悲哀。

“‘她’把我的谎言编织入了原本的记忆里,凭空塑造出了我们相识相恋的经过……‘她’以为我们真的认识了三个月,‘她’以为……过去真的爱上了我……”

麻生秋也原本的眼神温润柔亮,却在此刻灰暗至极。

“‘她’根本不知道,我一开始救‘她’的目的是为了得到‘她’,我爱‘她’的原因是我找不到更好的选择。”

“‘她’爱上的男人是一个骗子。”

“‘她’……是个笨蛋。”

到最后,麻生秋也用手背若无其事地擦过了眼角,他的泪水溢不出眼眶,又收不回眼底,只能被他如此掩盖。

维克多·雨果对这段扭曲的爱情叹息:“你何必这么做。”

考虑到贵族和平民阶层的差距,他不是不能理解,相信很多男人面对失忆的高贵女性都会动歪心思,走上一条不归路。但是王秋不愧是是王秋,他的厉害之处在于他能骗对方八年而不被拆穿,硬生生把生米煮成熟饭。

维克多·雨果想不出近些年,哪位法国贵族家走丢了漂亮的女儿,询问道:“你们没有孩子吗?”

麻生秋也说道:“没有亲生的孩子,但是收养了孤儿。”

“我知道您想说什么。”麻生秋也委婉地阻止了雨果先生对已婚女性的推论,兰堂到底是一位男人,无法变成雨果先生判断的女人,“我和‘她’之间的问题有很多,身份差距是其中之一,另外一个问题是……”

维克多·雨果迅速接话:“她有未婚夫?或者结过婚?”

麻生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