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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有暖炉的马车里,顺治的心情和这外面的天气一样天寒地冻。

年轻的天子现在什么都不顺。宫里,爱妃董鄂的病情越来越重;宫外,西南再也没有捷报传来,反而是湖南和湖北纷纷向京师告急。

年轻的天子实在是想不通,广东的贼秀才怎的就不去云南勤他的朝廷和皇帝,反而带兵把湖南给搅了个天翻地覆。

年轻的天子实在是想不明白,所以他决定去西山。在那里,或许玉林禅师能为他解惑。

第553章 人心算个什么东西

西山慈善寺一间不起眼的厢房中,新科状元徐元文和同榜探花叶方霭各自捧着手暖围炉而坐。二人皆是昆山人,说的家乡的吴音,听着颇是悦耳。

叶方霭是昨天傍晚和徐元文一同随圣驾来西山的,这会皇帝正在玉林通绣大和尚那听佛释经,他二人便在此侯召。闲来无事,又是新科状元公和探花郎,且还是同乡,这说着自然而然说到了家乡。

“朝廷在西南用兵颇费钱粮,广东、两湖又遭兵灾,廷议要在江南多行催收,以解国库支用不足。不知状元公对此有何看法?”

叶方霭忽的说到前日才下发的圣旨,旨意上要江南各地对士绅大户征收较前明还要为重的钱粮赋税,以支撑西南战事和京师八旗给用,称催科。叶方霭和徐元文都是昆山大户人家子弟,催科旨意一到,可想他两家定然要被勒催钱粮,事关自家利益,自然关切。

徐元文笑着摇了摇头:“唤我姓名便可,称什么状元公,难道你还要我一口一个探花郎叫你么?”

闻言,叶方霭也笑了起来,称呼随之便改了,“那请问徐兄对朝廷催科江南有何看法?”

“要说看法,确是有些。”徐元文道。

“愿闻其详。”叶方霭作俯首恭听状。

徐元文示意对方不必如此,微一思虑道:“叶兄可知《五人墓碑记》?”

“《五人墓碑记》?西铭公所作那篇?”

叶方霭愣了下,不明白徐元文怎的忽说起这复社创始人张浦作做文章来。身为江南士人,叶方霭自然知道西铭公那篇鼎鼎有名的《五人墓碑记》,文中所述之事也是大致清楚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