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页

线国安目睹了阿尔津于马上被太平军射中,心中却什么感觉都没有。他已经麻木了,这会也只是凭着求生的意志本能在往前跑。左右亲兵们也是谁也顾不上谁,为了跑得更快些,武器盔甲都丢弃了,除了靴子和身上单薄的衣服没脱,可以说这些定南汉军精锐身上什么都没了。

线国安知道自己的速度越来越慢,可他怎么也提不上力气。脚下如千钧重一般,他线国安不再年轻,他老了。

“愿降,勿杀!”

周国定和万枝笔的咬牙坚持生生折磨着线国安手下那些汉军,那一群光头兵从前在他们眼中不过是炮灰蝼蚁的存在,现在却是要命的存在,天知道这帮家伙这么能跑的!

很多汉军实在是跑不动了,见太平军似乎不杀降兵,于是索性跪地投降。哪怕他们的家眷都在清廷手中,这会也是顾不上了。

中了箭的阿尔津没有就此断气,而是尚有呼吸,也尚有意识,只是身体已不再受他控制,没有半点力气。

阿勒塔纵马赶到,发现这满州大官跟头死猪一样,得意洋洋的大笑起来。手下几个蒙古兵也大笑着从马上跃下,然后将阿尔津从马背上拽下,兴高采烈的将他的四肢举起,扛在肩上就欢天喜地的到将旗下领功去了。

被人就这么扛在肩上,阿尔津无比屈辱,他感觉自己不再是个人,而是一只被抬去放血的肥猪。事实上,他现在就是一头大肥猪,因为那些蒙古兵正在讨论着军团于都指见到这个满州大官后,会赏他们些什么。

阿尔津听得懂蒙古话,他万念俱灰。为了不受太平军的羞辱,他竟是猛的咬去自己的舌头。鲜血顺着他的嘴巴不断的往外泛冒着,咬断的半截舌头挂在嘴边,看着好不可怜。

高兴要去领功的蒙古兵们丝毫没有察觉他们的“战利品”已经咬舌头自尽,仍在高高兴兴的抬着,直到另一帮蒙古兵看到他们抬个死人时发出嘲笑声,这几个家伙才意识到肥猪变成了死猪。

不过死猪也值钱,蒙古兵们将阿尔津的尸首抛下地,一个大高个拿出匕首就割下了阿尔津的脑袋,其他人又将阿尔津身上的物件搜了出来,接着直接提着脑袋去请功。

别说,提个脑袋比扛着人去领功要轻松得多。蒙古兵们变得更加高兴,高兴之余自然拿出酒囊喝上几口。不知为何,太平军中严禁未经允许饮酒,可军帅府对这些蒙古兵却开了特例,允他们喝酒。每次送来的粮草中必然有酒。

蒙古人这种特殊待遇自然引得其他将领不满,满州将领和士兵们也不乐意,认为他们比蒙古人更能打,所以他们也应该得到这种特殊照顾。岂料,满州兵将的首领、第六镇将苏纳却严禁满州人吵闹,更不许他们喝酒。私下有一次苏纳曾对副将鄂多说过,大帅让蒙古人喝酒没安好心。鄂多听后也连连点头,认为那帮蒙古兵是在找死。当然,大帅安没安好心,二人可不敢往外多说一句。

第645章 线国安必须死

阿勒塔让人将阿尔津抬回去请功后,便指挥着部下继续追杀溃敌。第五镇和第十三镇已经扫清大半溃兵,余下溃兵要么是往南边跑,要么就是往东西方向跑。整个战场上唯一还聚拢不少清兵便是左翼的张勇部,这会也在艰难的边战边退。其余方向的清兵多则几十人,少则几人,根本不可能再重新聚拢起来。只是这些清兵虽然分散,但人数众多,又是乱跑一气,所以一时半会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倒也很难。

此刻便是于世忠再如何部署得当,总会叫些残兵逃脱,不过人数顶天了也不过几百号人,这点人数相对于太平军的战果,几乎可以忽咯不计。再者,这些败兵要么直接跑回清军那边,这样还可以继续成为太平军的敌人,若是跑进了庆远附近山中,那便很难再活着走出来了。赖线国安在庆远、河池、柳州一带做的孽,这些清兵冒然钻进山中,只会成为那些躲避清军的汉土百姓复仇对象,相对于被太平军俘虏,他们的下场会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