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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刻,历史为之改变。

如今,同样的场景再次上演,只是跪的人不是秀才,当年的秀才成了被跪之人。

周士相没有后退,因为他确信自己没有害过这年轻人的父母妻儿。

人心无愧,自然无虚亦无惧。

他在思索,这个年轻人为何郑重的跪拜在自己面前,难道真是来向自己鸣冤的?

若真如此,便交待下去,查清他家之冤,还他一个公道便是。

这年轻人并不作答,在那重重又拜了几下后,方才抬起头缓缓对周士相道:“回将军话,小人叫刘文远,是城中一补锅匠,小人之所以跪将军,是因为将军下令厚葬了清军大官管效忠,所以小人特意过来谢过将军的!”

“噢,你是管效忠的什么人?”

周士相眉头微挑,他下令厚葬管效忠,只是出于政治目的,而非真要厚葬这个双手沾满汉人鲜血的刽子手,将来若能尽灭满州,他定会让人将管效忠扒尸拆骨。不想,这一举动还没在清军内部取得政治奏效,却让一个管效忠的亲友故人来感谢他来了,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然那刘文远却摇头道:“小人并非与管效忠沾亲带故。”

周士相大奇,问既非管效忠亲友,何以跪他?

刘文远的回答却让瞎子李他们听得一头雾水。

原来这刘文远说他妻子是被管效忠手下的兵抓去折磨死的,故而听说太平军将管效忠厚葬后,便跑来给太平军的将领跪拜磕头表示感谢。

这说法显然大背正常人的思维,常理来说,这刘文远当是来痛骂周士相厚葬了他的杀妻仇人管效忠,然后哭求周士相将他的杀妻仇人从坟中挖出供他鞭尸泄恨,而不是来跪拜周士相谢过他的“厚葬”仇人之举。

“疯子,大帅,这人脑子坏了!”

瞎子李嘟囔了一句,除非脑子坏了,不然这人怎么能干出替仇人来谢恩的事。

“刘文远,你不必正话反说,我知你心中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