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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安侯府中,郑芝龙一听辅政大臣要见他,又惊又惧,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和儿子郑渡匆匆忙忙赶到索尼府上。

“下官郑芝龙见过辅政大臣!”

看到苏克萨哈和车克等满蒙大臣都在,郑芝龙心里发慌,跪在那里万分紧张。郑渡更是紧张万分,腿肚子都哆嗦了。他父子二人是真的怕,因为从前他们之所以没有被清廷处死,是因为郑森在。如今郑森已死,他父子二人对于清廷的价值便就不大了,加之太平军水师寇犯天津卫,使得北京城气氛十分紧张,他父子二人便更担心清廷会处决他们。

索尼让郑芝龙父子起来说话,问他道:“同安侯,你知道找你来是做什么吗?”

“下官不知。”

郑芝龙将头垂得低低的,哪有当年海上豪雄,操弄皇帝如傀儡的权臣模样。

“真不知吗?”

苏克萨哈冷哼一声,走到郑芝龙面前,骂道:“你降我大清也有十多年了,可这十多年,你真是诚心降我大清吗!”

郑芝龙一听,连忙请罪道:“下官养子不肖,自知该死!”

“该死?”

苏克萨哈冷笑道:“亏得不肖,要是肖了你,还成什么人呢?……你那长子郑森虽然倔强,咱们倒很爱他,他是明朝的遗臣,不是咱大清的乱臣贼子。当年伪隆武死后,他还是精忠不贰,做臣子的,不当这么样吗?……哪像你守着仙霞关,咱们兵还没有到你就走了,听说闽人至今有曲子道:‘峻峭仙霞路,逍遥车马过,将军爱百姓,拱手奉山河’。你自己想想,你如何比得上你儿子。”

车克见苏克萨哈对郑芝龙十分不满,便也道:“郑芝龙,论为祸,你还真比不上你儿子,你那长子这十多年给咱大清添了多少祸?这些都不用我一桩桩说给你听了吧?先帝在时,叫你写了多少信,先帝又亲自写了多少信,最后有回信吗?你办的什么事!”

“下官办事不力,都是下官的错。”

郑芝龙吓得也不敢站了,“扑通”跪下,带着儿子郑渡只是磕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苏克萨哈看了眼索尼,见对方微一摇头,便骂了声:“走罢!”

走?叫我来就是为了骂我?!

郑芝龙愣在那里,旋即赶紧拉着儿子退出,出来时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