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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么……红发男人沉吟了一下,发现不用为此再同芥川多说什么了。

少年的成长总是由许多个瞬间组成,那样的瞬间有时候不需要意味着太多事情,只是在恰当的时机正好出现。

芥川不会知道堕姬曾经有过怎样的遭遇,有过怎样的人生,也不会去好奇那些。

会令人念念不忘的,有时就只是道路旁一朵沾着露水的野花,有时是一张黑白老照片,有时是一段没有出处的文字,有时只是旧书店里一个被撕掉结局的、分为上中下三册的故事。

红发男人很高兴芥川也拥有了这样一个瞬间。他没有告诉芥川,当说出“纪念”二字时,芥川的语调究竟有多么轻、多么柔和。

芥川想要习得的温柔,其实早就藏进心里了。

不过这件事也提醒了红发男人,让他扭头就去找了太宰治:“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当个家?”

“特别想!”太宰治像个小学生一样端正坐直,摆出认真聆听的姿态。

这反而让红发男人有点紧张了。

别看他总是很淡定的样子,其实他也是会紧张的,只不过不知为什么他紧张的时候别人永远都看不出来。

就像他每次被老人家拦住唠家常的时候,也从没有人能看出来他其实还有急事要办。

太宰治眨了眨鸢色的双眼,忽然凑上去给了红发男人一个轻吻。

紧张感瞬间不见了。

“太宰,曾有人对我说:‘撰写,就是在描写人类,是描写人类怎样生活、怎样死去。’”

那个人的名字是夏目濑石,是最初的、肯定了织田作之助拥有写作的资格的人。

“我读了一个故事,分为上中下三册,非常精彩,引人入胜,每一句台词都抓住了我的心,我从那故事里的每一个人身上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所以我废寝忘食地读完,然后紧接着又开始读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