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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颤颤巍巍地将那只手往佐仓蜜柑的手里一塞, 紧张地退后了两步——死柄木弔现在看上去手臂上青筋虬结, 目近眦裂,完全就是一副凶兽一般的样子,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威慑一般的赫赫声, 瞳孔都有些肉眼可见的微微收缩。

“大姐姐,你刚刚说这是英雄装备来着……”

小胖子被吓得说话都不利索,手一松,一颗足球就势滚到了死柄木弔的脚边。

“我, 我以为是这样来着……”

佐仓蜜柑也露出了有点恐慌的表情, 难道说,双重人格?这只手就是特殊人格的限制器?!

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一时之间顿时觉得手中的那一只原本以为只不过是失败装饰品的手显得重若千钧。

所以,小今井感受到的危机感, 果然是这种原因吧……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啊!

佐仓蜜柑狠狠地摇了摇头,重新将视线锁定在已经鬓角沁出大颗汗珠的死柄木弔。

好……好痛苦。

这是久违的, 却又罕见的疼痛。

……诶?

神情恍惚之间, 死柄木弔突然生出了几分迷茫来。

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这样的痛楚都似曾相识?

烦躁和憎恶伴随着疼痛而生, 伴随着疼痛攀附枝叶, 结出令人作呕的丑恶花盘。在死柄木的视野当中, 整个世界都泛起了微微的血红色, 目光所及的任何景色都泛起了微微的扭曲。

少年一挥手,将整个足球分裂为一摊碎屑,随后想要挣扎着起身,却因为一只手撑到了木制的长条椅而将整个椅子一同崩坏裂解为一摊看不出原型的木屑。伴随着支撑力的消失,死柄木弔整个人失去平衡跌倒在地,扬起一小撮木屑与尘土。一整个大活人在木屑堆里疼痛到几欲打滚,眉头紧皱眼角几乎要淌出生理性泪水的样子无论怎么看都觉得需要叫救护车。原本待在佐仓蜜柑身边的小胖子已经吓得跑出几十米远,佐仓蜜柑回头看了看暂且先顾不上他,重新拿起那只原本是卡在死柄木弔额头上的“装饰手”,决定不管怎么说先将它戴回去。

“就像是戴着帽子一样……”

一边给自己鼓劲儿,佐仓蜜柑一边试图弯腰接近倒在木屑堆里的死柄木弔,然而后者显然已经只剩下了作为生物本能的应激反应,反手一推用了十成的力气,将任何试图接近自己的生物都视作了敌对目标。

好疼。

浑身上下,指缝关节,血管和神经,痛苦无处不在,侵入骨髓。崩坏的个性就像是湍急而不可控的乱流,不可视的力量在体内肆意妄为流窜奔腾,无处倾泻最终集中在手指尖处,将触摸到的任何一件物体都分解作尘埃。

好痛苦。

痛苦似乎是无处不在,又似乎隔着一条河岸在与自己遥遥相望,身体像是干涸的湖泊,渴望被重新注入涓涓细流。上一次感受到这种濒临死亡一般的体验,似乎还是非常年幼的时刻。幼小的身体倒地抽搐,几欲呕吐,度过了漫长到不知多久的时间。

少时的记忆已经不甚清晰,每次去回忆都像是隔着一层捉摸不透的雾气,但如今在濒临崩溃的苦痛之间,死柄木弔反而能够勉强记起,当时的自己在拼尽全身力气抬头张望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双极为冷淡的、审视的目光。

虽然已经完全记不起父母的样子,但不知为何,死柄木弔就是能够肯定,那绝不是自己的血亲。

那是谁?

“……那,那个,志村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