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吩咐赖嬷嬷之后,心里就后悔了。想着邢霜现在这个臭脾气,万一再将事情弄糟了,或是邢霜不给面子,都不是自己想见到了。就带着王夫人一起来了。

待知道这是染了风寒了,贾母就显着一脸古怪的神色,王夫人也是一样。这早不风寒,晚不风寒的,书房睡了那么些天都没沾上,这来了邢霜这儿才一晚上,这就染上风寒了?这晚上都干嘛了啊?就见着贾母面对着邢霜,嘴巴张了又合上,合上又微微抿着,憋不住,还是想说。

然后,贾母转过身子,朝着里间的贾赦去了,张口就道“这又是灌了几杯猫尿,这么冷的天,教你也能这么胡闹呢?身子也不要了吗?”终归是亲儿子,再是偏心小儿子,也不是真就能看着大儿子糟蹋身子而不闻不问的。风寒可是一不小心都是可以要人命的东西。

劈头盖脸地就训了贾赦一顿,转过头,还得面对邢霜。对于这么个人,贾母是真没能耐也不想再招惹了。内宅的女人,个个都是演戏的好手,有什么演不来的呢?

人家就能对着邢霜温和地叫邢霜好好管着贾赦,别叫他荒唐太过了。叮嘱一番后,就回去了。这才年初二呢,正月不出,府里且有得忙呢!

贾赦被贾母调教的还少?早练就了一项技能,说啥都听着,过耳不过脑,一味地敷衍着就对了。根本都没想过荒唐不荒唐的?

邢霜就很纳闷,不就是染了场风寒吗?这跟“荒唐太过”有个什么关系,叫邢霜颇为不解。

本着不明白就要问的原则,邢霜就向着屋里留下的四个人中的唯一一个清醒的下了手。

王善保家的先是瞧了瞧邢霜的脸色,确定邢霜是真的是不明白而不是故意装作不懂后,就趴在邢霜耳边小声地解释了几句。

邢霜起先还不为何要避着吉祥和如意说话呢,叫王善保家的解释了这才明白,邢霜连床都没叫贾赦睡,哪里能想到贾母说得这个呢?

一时间,她都有些替贾赦感到委屈。毕竟,大老爷这方面是真冤枉,便是有心也无力啊?

从年初二开始,荣国府就进入了正式的对外交际的阶段。互相请吃年酒,宴客和被宴客。

这也不是个容易的事。要提前排好日子,免得和别人家的日子互相撞了,显得不诚。日子定下后再下帖子,先请谁后请谁,什么样的人家安排什么样的座次,以及安排和身份地位对等的宴席等等,这都是必须要注意的事情。

这个时候,也就到了凤姐显本事的时候了。她也是个真有才干的人,甭管是不是操劳,反正一顿风风火火的上下安排,人家就是把这一摊子叫邢霜看来乱七八糟的麻烦事给安排的妥妥帖帖的。便是有一星两点的疏漏,又叫人家亲姑姑给补上了。毕竟人家才刚嫁过来的第二个年头,还年轻的很,可以理解嘛!

反正,府里头是热闹非凡,人声鼎沸的。宴席上面吃酒的聊天的,宴席下面唱戏的、说书的、戏班子的杂耍什么的,各种声音交错其中,真真是不得不叹一句富贵人家。

这个时候,各个夫人太太的交际圈,就很是能显出她们的身份背景体面了。四大家族,四王八公,同气连枝,那么身处其中的诰命夫人自然也是要乘着这个时候彼此联系感情。就是荣国府的小辈们也是可以在这段时间出来见客以及作陪和她们同龄的小姐妹,这也是她们难得的体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