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页

他记起之前和箴乡通信,他写了些写作思路, 以及关照箴乡夏天不要太贪凉,也不要操劳过度,注意三餐饮食之类的废话,而箴乡在回复中鼓励他多与人交流。

【作之助偶尔也要脱离纸笔,在写作之外的方面表达。

我说的不是告诉别人“我热爱咖喱”这种表达。太浅层的东西只是交际而已, 作之助要多些挚友才好。

记得作之助曾说自己擅长保守秘密,我便擅自期待一下作之助泄密时的模样吧,不管泄谁的密都可以哦。

笑。】

比起面对面交流时的样子,箴乡在书信中会展现出更调皮的一面。读到这些信时,作之助才能确信箴乡的年龄其实与小治一般大,仍是十来岁的少年人。

而这样的少年已经当了很久领导者,把鬼杀队管理得井井有条,实在难以想象。

作之助转动灰蓝色的眼眸看向太宰治,看到一双满溢着期待的鸢色眼睛,那里面一点也没有心情糟透了的意思。显然太宰治虽然说了夸张的话,却没打算配合着努力表演下去。

“小治是想知道一些关于箴乡的事情吗?”

“是的!”太宰治连连点头。

那就说出来好了。作之助想。

曾经箴乡用一个自身的秘密交换了作之助想要写小说的理由,这在作之助看来绝不是平等的交换。因为他要写小说的理由实在无趣轻微,而箴乡需要抗争命运、为生存战斗的自白却太过沉重深刻。

一个确切知道自己活不久的人,每天都会想什么呢?

为什么承担着那么大的压力,却从不表现出怨怼呢?

既然会考虑到鬼的价值,希望有人能写下鬼的故事,那他自己的故事呢?他不曾考虑过自己的价值吗?

他是不希望被写下来吗?又为何会不希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