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赵苍服那药已有好几年了,一开始老太太也不晓得,后头知道了,虽知这是外头富家子弟流行爱用的,可还是生怕赵苍上瘾后难治。

老太太劝了好几回他也不肯听,后头她硬是没收了去,还断了他的月银,却不曾想赵苍私下里路子广,想要的东西如何得不到?

赵苍抬起头来,缓缓道:“你去,把那女人叫去梅园。”

青梅心惊肉跳,跪下相劝道:“三爷,您还是与那位、那位断了罢!这事儿若是给老太太发现了,又该如何收场啊!”

赵苍冷然,提脚便对着她心口狠狠一下,直踢得她翻倒在地。青梅一张脸透出青灰色,唇角流出一道鲜血,却垂头怕得不敢说话。他居高临下轻蔑道:“滚!还不快去!”

青梅心里泛着苦味,连带着面色也枯萎下去,只抖着手撩开帘子,默默叹息一声,对门外守候的小丫鬟露了个口型,又道:“去罢。”那小丫鬟惯常给三爷办这事儿的,倒是麻溜着一礼,转身便走了。

梅园。

赵苍懒洋洋地披着薄薄的外袍,靠在梅树边上,一副放浪形骸的样子,冲着女人挑起俊眉,浑身透着一股令人战栗的邪气。

那女人抿抿嘴,纤纤玉指露出袖口,上前给他整理领子,垂头忧伤道:“你又用了那药。”

赵苍哼笑一声,并不回答,宽厚有力的手掌抚上女人的脸蛋,轻轻地在她眉间一吻,神色专注暧昧。

女人吓得一把拍开他的手,缩在一旁道:“不成!这光天化日的……你想害死咱们俩?”

赵苍把她抵在树上,俊朗的脸上尽是兴味,低低道:“你不给么?”

女人给他勾去了魂魄,怔怔地反手抱住他,白腻的手臂跟水蛇似的缓缓收紧。

这头再过个没几日,便是阿瑜的生辰。听她爹说,她生在一个冬日的清晨,当第一丝阳光破晓的时候,他的耳边瞬时传来她响亮稚嫩的啼哭声。

阿瑜其实对生辰,并没有甚么感觉,更小的时候不懂,等年岁稍长了,心知父亲对母亲的去向讳莫如深,她便也不愿意过这个生辰,只因不愿意让父亲再记起让他难过的事情。

她有些懒洋洋地趴在案上,拿着事先裁好的空白请帖,一笔一划地写着人名。

只是来了王府以后,她才知晓,有些交际确实是必不可少的。这王府里头的姑娘,不论与她关系如何,生辰一向是办得妥妥帖帖,即便不算盛大,却也从不默默无闻地单过。

阿瑜来这里也吃了许多趟宴请,若是她生辰时却不想着请旁人,那也忒不知礼数了些。于是她心头盘算着人名,叫佩玉一个个把能想到的都报给她听一遍,听完再核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