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一把草一碗水喂大的小羊,他要把它一直养到死的。

一边说一边走着,这一会已经到了村口,就是停三轮车的那块空地。

只是半个小时前还没几个人的空地现在满满的挤满了人。老人,小孩,男人,女人,男人拎着篮子,女人牵着孩子,就连风湿病又犯了的陈大海他娘都被陈大海扶着站在路中央。

他们明显是在等人,每个人都没有出声,就连平日最喜欢坐在村头议论别人的几个大爷大婶今天都异常的安静。

已经入秋了,又是早上,冷风飕飕,天才蒙蒙亮。

可这顶崖村全村一百三十一口人,一个不少,乌泱泱的聚集在此处,把本来不小的空地挤得满满当当。

“顾小姐,沈先生,这是俺们给你们的礼物,就是寒酸玩意,别嫌弃哩。”陈大海不伦不类的喊着“顾小姐”“沈先生”这样别扭的尊称,一只手扶着他娘,一只手把篮子硬塞给了沈逸。

沈逸下意识推回去:“你穷,留着这些自己吃,攒点钱给你老娘治病吧。”

他说话还是直白又不好听,却不会得罪人了。

陈大海憨厚一笑,眼里见了光:“俺凑够钱带着俺老娘去看病啦。”他这些年攒了些钱,加上卖蜂蜜的钱,又问邻居借了借,终于凑够了手术费。

到底让他娘生命的最后阶段最后能舒服些。

顶崖村大部分上了年纪的人都不识字,这一刻也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像说好了一样,不容拒绝的给顾舒和沈逸塞了满满一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