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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鬼的劝慰。”葛朗台冲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吐了口口水,转回头来冲着厨房嚷嚷:“拿农,快点给我拿一杯葡萄酒来,既然要破产,那就让我自己扔出第一枚金币好了。”

一直与欧也妮躲在厨房里的拿农,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小姐,你真的把老爷逼疯了,他要是不让你再见太太怎么办?”

“不,他会让我见的。我保证,他不光会让我见妈妈,还会马上就把楼梯给换掉。”

拿农不相信的去给老爷拿葡萄酒,递给他的时候忍不住问了一句:“先生,你什么时候换楼梯?”

葛朗台看了拿农一眼:“闭嘴吧蠢货,楼梯还好好的呢,再走二十年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回到厨房的拿农看了欧也妮一眼,表示自己已经验证过,小姐的美梦可以结束了。

欧也妮并没有给拿农解释什么,把葛朗台太太的午饭放进托盘里,要亲自端给她。经过堂屋的时候,葛朗台还在喝着他那杯酒,看到欧也妮的身影,他转过身背对她,却把声音传了过来:“现在你们都在喝我的血。”

那是你已经喝了别人几十年的血。欧也妮心里默默念叨了一句,一言不发的端着托盘上楼去了。

她预想的并没有错,葛朗台第二天真的找来几个佃户,大家一起把楼梯换成崭新的橡木扶梯。散发着原木香气的楼梯,与古老的府邸格格不入,就好象欧也妮与葛朗台两人的关系一模一样。

除了拿农对新楼梯表示了一下关注之外,葛朗台与欧也妮都狂热的盼望着葛朗台太太好起来。葛朗台为的是继续把持所有的财产与收益,欧也妮则是为了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情感有所寄托。

可是上帝在你需要他的时候总是缺席,不愿意拯救他纯洁的羔羊。葛朗台太太拉着女儿的手咽下最后一口气,她最后一句话是:“可怜的孩子,我祝福你。”

欧也妮不需要祝福,她需要有人陪伴。现在葛朗台太太去了,她对这个还没来得及认同的世界更加隔阂起来。这样的隔阂让每一个参加葛朗台太太葬礼的人都觉得,独生女继承人要把自己的世界封闭起来了。

“这样是不行的,葛朗台先生。”公证人替自己的侄子着急,哪怕葛朗台已经明确表示过对他的不欢迎,还是来到了老街尽头这座宅子,顺着新楼梯望向楼上,却没有发现继承人的身影。

“有什么不行的。”葛朗台的心并没有因为妻子的离去与独生女贴的更近:“这是她自己希望得到的,那就由着她自己享受吧。”

“可是你想一想,如果欧也妮小姐有个三长两短,她可没跟葛朗台太太一样立下遗嘱,到时那些清理财产的、收税的会踏破你的门槛,他们会以穷人的理由,把你钱包里的钱都收到国库里。”

哪怕是第二次听说,葛朗台还是打了个哆嗦:“你确定他们敢那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