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在、眼下、此时此刻,爱丽丝看见了一张惨白的脸。

它并不是当爱丽丝看过来的时候才咧开嘴笑起来的,而是一开始就是笑着的。

如果不是夹在他头发里的水草在阳光下折射出了幽诡的绿色,爱丽丝可能会觉得这个不明生物是从河床底下爬出来的水草精……

在它被水浸透了的微卷深发下,一双笑得弯弯的鸢色眼睛正饶有兴致地注视着爱丽丝。

人在遭受到巨大惊吓的时候是很难能说出话的——而爱丽丝能做的,也只有瞪大眼睛。

她宝蓝色的瞳孔像猫咪一样紧紧地收缩在一起,两只小手放在膝盖上,怔愣地仰头望着这个浑身都是水和水草的、奇怪的……

“……河、河童?”

然后奇怪的“河童”一愣,旋即笑得更加灿烂。

它忽然说话了:“不是河童噢。”

爱丽丝:“……”

这话就跟喝醉的多多良说我没醉一样不可信。

“真的不是河童啦。”他将自己的手从身上的长外套口袋中拿出,张开手掌,修长好看的十指在爱丽丝面前晃了晃,“你看,我没有指蹼。”

“没有龟壳。”他抬起自己灌满水的鞋子,啪叽啪叽地在原地转了个圈,露出自己挂着好几根水草的后背。

爱丽丝:“……”

他又低下头,让爱丽丝瞻仰自己浓密的发顶:“也不是和安吾一样的秃头。”

“——这下可以证明我不是河童了吧?”

“河童”笑盈盈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