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站在咒灵的脑袋顶上,他的雪白长发被强风刮得狂魔乱舞,凌乱不堪,然而本人毫不在意,他一手抵着眉骨,极目远眺,也不顾这里是离地面几千米的高空,他上身前倾,面露惊叹。

“哇哦——”

他又往前方挪了两公分,此时半个身子都探到了咒灵外面,看得阿音心惊肉跳。

他们倏忽穿入了云彩内,视野被白茫茫的一片覆盖,不过几秒,咒灵便冲出了云身,把白云远远地甩在了后头。

五条揭开了遮目布条,苍蓝的眼瞳里溢出了孩子般兴奋的情绪,地下两万里,远野、沧田、湖泊、大河,绿茵茵的青草地,郁郁葱葱的密林,袅袅炊烟和乡村人家,皆收束于那双蓝色的眼睛里。

从高处向下俯瞰,五条并不是第一回 。他用术式就能做到凌空的状态,然而感触却是不一样的。

太高了,太快了,几息之间流逝的景致,短暂如烟花,绚烂而珍贵。

阿音的呼唤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担忧和焦急:“五条阁下,你往后退一点,太危险了!”

阿音真心实意地感到了头秃,就像是替邻居看护他们家的熊孩子,不论怎么嘱咐,熊孩子都要在高速路上把头探出窗外的那种……无奈和心累。

这个幼稚的男人真的是家主吗?他们家族还好吧??

“不用管他,摔死了算我的。”

多么冷酷无情的话语,一听就知道出自何人。

然而和他们相处了几日,阿音也逐渐习以为常。

她叹气,循声回头,且在下一秒眼神凝固。

咒灵另一侧的黑发青年淡定而佛系,仿佛和阿音、五条处在两个世界。

禅院的黑色长发被一根发带低低束起,纵使置身于强风下依旧发型不乱,他正襟端坐,一手放于膝上,身前铺开了深色耐脏的餐布,糕点和茶水搁置其上,压住了餐布的四角,防止其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