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陛下与建宁王的关系再不好,他们也始终不敢相信,圣上当真准备处死自己的亲生儿子。众人对视一眼,眼中有着掩饰

不住的震惊——建宁王明显就是被冤枉的,如此,陛下竟然还要处决王爷?

“请陛下三思!”殿下顿时有官员出列,伏地叩首,恳切道:“此事尚有疑点,殿下对大唐、对陛下一片赤诚,请陛下顾念父子亲情,顾念殿下这三年来为大唐立下的汗马功-劳,勿要做下令自己终生后悔之事,使得亲者痛,仇者快啊!”

李亨尚未开口,张氏已然冷笑着道:“好一个‘亲者痛,仇者快’!敢问大人,这满殿的,何人是亲?何人是仇?!”再回首时张氏已满眼泪水,悲声道:“陛下,妾身……他们这是在指摘妾身陷害建宁殿下啊。”

李亨哪里见得爱妻垂泪,忙将美人揽在怀里,怒目看向殿下,道:“梓童的为人,朕再清楚不过!建宁王狼子野心,意图谋反,罪不容诛。任何求情者,当以同罪论处,杀无——”

“如今朕在这里,倒要看看,哪一个敢对倓儿动手!”

正在这时,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李亨的身体立刻变得僵直,他的双眼直勾勾地瞪视着殿外,脸色惨白。

缓步走进殿中的是一个年岁已然不轻的老者,面上带着久病不愈的惨白憔悴,皮肤苍老褶皱,但依稀能够看出年轻时候俊朗的五官。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几乎称得上风烛残年的老者,他的身上却穿着与殿上李亨同样的黄色蟒袍,他所行的每一步虽然需要身旁之人的搀扶,但气势惊人,双眸竟亮得骇人。

“你、你……”那个老者每向前走一步,李亨的脸就越白,额上冷汗直流,双腿颤抖不已。待得老者走到殿中央的那一刻,若非张氏眼疾手快地扶住李亨,他早就瘫坐在地上。

看到李亨如此的表现,联想到当初那封据说写给回纥王的密信,搀扶着老者的青年,即九天玄天君,鬼谋李复心下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