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直和他的父母依然站在墓前,他们相互依偎着,而一向挺直腰板的车在直已然有些佝偻了,他仍然穿着那套整洁的黑色西服,仍然高大,他抱着他的父母,不得不弯下他的脊背。

她眼眶莫名一酸,擦了擦眼泪,不再去看。

这个家庭被毁了,也许他们会挺过去,当然有一天他们会挺过去,但那要多久呢?时间是会治愈人的,但太慢了,多少人因治愈前长久的疼痛而倒下,等不到伤口愈合的那一天。

金美朱不知晓为何不幸会落在眼前的家庭上,落在她的挚友身上,落在她喜欢的边伯贤前辈身上,她不知道真相,甚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联,但她敏锐地察觉到了这其中的悲伤,从安言被杀起,那如连绵不断的山一般无法跨越的悲伤。

金美朱又想起车在直喝醉酒那时和她说的话,絮絮叨叨毫无逻辑可言,边哭边笑,说边伯贤,说自己弟弟喜欢自己,说被高层刁难,什么都说。

“当你身边的人被一个一个杀死,你,你也知道到自己是最后一个被杀死的人,你会怎么办?问你呢,你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

“你知道吗,伯贤好像没事人一样,照常过。”

“伯贤呢,他总是让我们看到他很轻松的模样,但他承受的,比我们多得多,可他从来不说,从来都不说。”

“你知道吗?我弟弟,杀了他喜欢的人。”

“我弟弟,也是伯贤弟弟,等于是伯贤的弟弟杀了伯贤喜欢的人,你说,你说他怎么看起来,可以一点都不难过。”

“喜欢他的那个助理,因为他差点杀了涩琪……要是有人因为我杀人的话,我可能会很想死吧,他,但他怎么忍下来的你知道吗?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不说,但我知道,平时,他就是个烂好人,比我还烂好人,他会比我更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