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他们坐在床边,边伯贤忽然兴起,缠着她撒娇。

“能说说你为什么喜欢我吗?”

“喜欢你好看。”

“除了好看之外?你要知道,我喜欢你的理由有很多很多,我可以说到你睡着,再说到你醒来——”

他忽然不说话了,像个傻子一样愣愣地坐在床边,因为他眼前向来情绪平稳淡漠的女人捧住了他的脸,认真地对他说。

“我爱你,边伯贤。”

他突然地就红了眼眶。

简无虞什么都知道,她知道边伯贤跪在自己父母面前,跪了一整夜,伤了膝盖,从此每到冬天、雨天,都会膝盖疼。

她知道,边伯贤和家人打电话时,眉目间总是带着愧疚和忍耐。

她不知道边伯贤一人待在家中等待着她回来,而不知归期,会是怎样的心情,所以她不舍得。

她也不忍心,要边伯贤一次次地看她死去,又一次次地活,再看她一次次离去,从此失去正常人的生活。

那次车祸,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她要他念出她的名字。

“边伯贤,算了,”她真的怕极了他哭,因为他是从不哭的,从不哭的孩子不招人疼,可她很疼,特疼,所以她费劲地扯了扯嘴角,断断续续地说,“我不走了。”

可他怎么,还是哭了呢?

她不敢闭上眼睛,但黑暗却拉着她坠落了,坠落了,直至失去意识,她想,她怎么又让他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