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身在炼狱,你们又怎能安心居于桃园,看着我一个人万劫不复?

烈日暴晒,爱侣分隔,食水不沾。

白飞飞站在帐篷里,目光扫过几人的脸,微笑着道:“现在,你们应该已体会出仇恨是何滋味了吧?”

他们的神情分明又恨,但是不够,不够——这样肤浅的恨意,又怎能体会到她曾经剜骨噬心般绝望的疼?

王怜花神情颓唐,沈浪宁和如故,熊猫儿不屑盈眉,唯有朱七七将恨意入了眼。

她注视着她满含恨意的眼,心中却疯狂而畅快的大笑着,笑出满心的泪,笑出满腹的血。

她是不是曾经也用这样的眼神注视着母亲的呢?

白飞飞不知道。

她仍然那样欢快的笑着,眉眼盈盈地凝视着朱七七,曼声道:“你恨我了,是么?”

“我不许你和沈浪乘一匹骆驼,这在别人眼中看来,只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事,但你却已恨我入骨。”

朱七七瞪着她的笑颜,已是恨得咬碎了牙齿:“你……你明明知道!”

白飞飞却不想去听,截住了话头,吃吃的笑道:“我知道,我自然知道,有许多在别人眼中微不足道的事,在情人眼中,意义却变得十分重大。”

朱七七顿时仰起头,大声道:“不错,我恨你,我恨你,我恨得要死!”

朱七七只觉得心中一刺,面上的笑容微微一顿,半晌,缓缓地,缓缓地敛去了唇角的笑弧。

舌根似乎含了一丝微微的苦,白飞飞用力抿了抿唇,才压住那一瞬间漫上来的微哽。

一种发自内心席卷而来的疼痛扎得她耳朵嗡鸣作响,又似乎有什么东西如同绷紧的琴弦,在那刹那之间,倏然崩裂,发出铮然的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