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若肯将这世间罕有人及的强大洞察力,稍微拨个一两分到吕布头上,怕就能清清楚楚地看明白那二愣子的狼子野心了。

燕清不知郭嘉那山呼海啸的丰富内心戏,看他沉默不答,仿佛又沉浸在了思绪之中,也未在意,只挑了挑眉,就继续埋头批阅文书,时不时跟公达有说有笑去了。

郭嘉颇感纠结地看着不管和谁在一块儿,举手抬足间的细小互动,愣是能营造出极亲密的氛围的主公,把平日里一闷棍都打不出响来的荀公达的话匣子给打开不少,心里的忧虑,就更重了。

对于公达的为人,他且还是放心的,可照这势头发展下去,再浮出个比吕布更棘手的爱慕者,怕也是迟早的事。

时不时就得被郭嘉在脑海里狠狠鞭打一顿的吕布,这会儿却睡得正香甜。

目送燕清牵着郭嘉走远时,他心里还颇感郁闷,可转念一想,主公下这命令其实也是出于对他的关心,那股刚萌生出来的焦躁,很快就散去了。

他将一身血污仔细搓干净后,就往亲兵铺好的榻上一躺,疲意上涌,倒很快就呼呼睡去了。

然而吕布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被个不识相的细竹竿隔开了蜜糖罐的煎熬日子,才刚刚开始。

且说马腾在帐内踱来踱去,跟副将一合计,具都义愤填膺,越想越不忿。

那两份待遇截然不同,印戳数量也不同的书信,则成了如山铁证。

好个老奸巨猾的韩遂!

起初便是对方在胡咧咧,道燕清带了十万大军,扯了救皇帝的大旗,却是要借机实现吞并西凉的野心,他信以为真,才二话不说调了大半人马,前来助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