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汉室气数,明眼人都看出将尽,尤其大势所趋,非一人能挡啊。

他年岁已高,唯一能做的回报,也只有舍下脸面,为故友求这么一句了。

言罢,他轻轻俯首,致了一礼,方放下车帘,让车夫渐渐驶离。

燕清微微一愣,面色倒玟死不改,轻轻道句‘好’后,目送着蔡邕的车驾远离,之后回到书房,就认真地反思了一阵。

短短二日中,这已经出现了第二个好似笃定了他心思,还特意求情的人了。

他以为刘协是身在局中,又因是见惯勾心斗角的皇室中人,才忍不住多想条后路未雨绸缪,只惊讶了一瞬,就未放在心上。

但观蔡邕方才神色,其道出这一句,显然非是出自无缘无故,也不认为是杞人忧天,而是颇有几分把握似的。

——这可奇了怪了。

他一贯行事低调,除了前些日子里着实被惹恼了、才打了一次四路全开的防守反击外,平日里所做的事,可一点不打眼。

非但不主动请赏,就连皇帝硬要赐他的大官和王爵,都被他态度强硬地推得一干二净。

其他敏感的,尤其是加九锡,剑履上殿那一类,也统统被他拒了。

退一万步来说,比起史上的曹操和晋文公等,他可要老实多了——最大的佐证便是,连荀彧此时都接受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