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不离身的小黑盾没了,倒添了许多毫无印象的旧疤和厚茧,皮看着也老了一些。

再往四周仔细瞧瞧,这宫室的布局摆设无不陌生,方才所见的共事多年的那几人的模样,看上去也比印象中的年纪要大上不少……

郭奉孝那小子虽讨嫌,但与重光的关系极为亲密,情谊非同一般。

要说郭奉孝会有认不出是外人冒充重光的一日,头一个要被笑掉的,恐怕就是吕布的大牙。

吕布安安静静地分析着,越是明了,就越是感觉一股股凉气正抑制不住地往骨子里窜。

过去不论是独对敌方的千军万马,还是箭雨枪阵,他都只有过凛凛战意和昂然斗志,而不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惧意。

——那却得有重光一直都在他身边。

吕布独坐了不知多久,背上已全是冷汗。

外头虽是寒月凛冬,殿内却一直烧着上好的银丝炭,可谓温暖如春,吕布却如掉入了冰窟窿里似的,四肢百骸都透着冷。

他僵硬地步回榻边,一脸麻木地坐下,再缓缓地将脸埋入了柔软却又陌生的被褥之中。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用力地闭上了眼。

既然他是一觉醒来,才无端端地来到了没有了重光的怪地方的话……

那他再睡一觉,说不定就能回去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