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膳食摆齐,因在座就餐的诸位都不是会在意“食不言寝不语”的正经君子,谈天说地便还在继续。

郭嘉挑挑拣拣,剔出蒸鱼的尖骨,只要软嫩可口的部位,细嚼慢咽后,忽然叹道:“此鱼味甚美,只得一憾。”

燕清将眉一挑,吕布就闻弦音而知雅意,朗声笑道:“现今不在军旅,自不必遵甚么禁酒之令,奉孝想饮,大可开怀自便。”

郭嘉眉眼弯弯:“如此好极!多谢主公。”

他喜悦之下,浅淡的唇色也多了点红润,毫不客气地就让下人送上几坛好酒来了。又极精慷他人之慨,很豪爽地多要了几坛,给张辽和甘宁也预上。

吕布显然不会计较。

郭嘉也不忘问询燕清:“重光?”

燕清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闻言矜雅一笑,虚虚摆手,以作谢绝:“我就不必了。你也莫要贪杯,即使不怕误事,贸然开禁,也有伤身之嫌。”

郭嘉虽迭声应好,就是听那语气,只怕是敷衍居多。

燕清就在旁坐着,一会儿大可亲自监督,也懒得跟他计较这一时片刻的放纵。

心里想着的,却是这一幕真够奇了怪了:明明前几个时辰还见他们暗潮汹涌,隐有针锋相对之势的,关系是怎么突飞猛进,变得如此之好的?

即使只是表面功夫,也很是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