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特意腾出宝贵的时间来,帮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朝廷算了一笔帐,把这此消彼长的事儿列得清清楚楚,又微微笑着当朝驳倒了几个无理取闹的文官。

那些一直闹腾的文武公卿,就齐齐收了义愤填膺的模样,再不替陛下吱声了。

任谁都知道,这堂堂国库穷得叮当响,恐怕还没吕布帐中随便捞个等阶稍高些的将领或幕僚的私库来得丰腴。

他们不知道的是,最招眼热的燕清虽得了数不胜数的丰厚赏赐,却全捐出去帮助基础建设了,是真正的两袖清风,无半件长物。

燕清那谦谦君子还好,吕布却向来不是善茬,当燕清在舌战群儒的时候,他就在一旁站没站相地抱着猿臂,一声不吭地背靠着柱,似笑非笑地看着,而被那锐利目光扫过的人具都心里发寒。

这会儿开了这口,等于连最后一块遮羞布都不肯给小皇帝蒙上了。

好在吕布也知道不能将皇帝逼急了下不来台,而是采取了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的做法,之后大笔一挥,同意了刘协立侍中伏完之女伏寿为后、又将其父升为执金吾的要求。

刘协这才心气稍平,之后颇长一段时间里,都不敢试探吕布容忍底线所在了。

这会儿秋老虎刚过,天渐渐变凉,又是一大清早的,得比正午时多加几件衣才不觉冷。

刘备纵使一路精心筹谋,将面面算到,不到真能面圣这日,心是无法放下的。

而在出门前,心里那强压下的激动和期盼都盖过了一切,以至于等站到此处了,才意识到自个儿在单薄的朝服底下穿得不够厚实,唯有将手藏入袖中攥成拳,稍微吸了吸鼻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