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把怀里的汤婆子放一边,坐直身子,双腿一盘:“你觉得这事是谁在你老爹面前挑事?”

“我哪里会知?”李稷垂下眼眸,玩着手上的汤婆子。

“行了,没外人,咱俩就别藏着掖着了。”

李稷抬眼看他:“谁跟你是咱?”

“你啊。”陈元将笑不笑的:“我们好歹也是一起吃喝玩乐不务正业的朋友。”

“朋友?”李稷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

“笑什么?”陈元不服,“咱俩的关系可是你老爹认了的。”

“那是皇上,是天子,即使只有我们俩,你也要注意下言辞,万一不小心传到皇上耳朵里,对你们陈家更会多一分厌恶。”

这话说的知心知底,陈元感激,陈家是惠帝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事小说里提过,可偏偏这根刺拔不得,陈家父子若倒台,那牵扯的官员可太多了,加之还有赵家那边与之势力均衡,惠帝只得压着怒压着愤压着恶心,还要做出一副亲和皇帝的样子来和左右丞周旋。

李稷能说出这句话,陈元倒是不意外,小说里有提过他与惠帝父子之情浅淡,只是对陈元来说,这话全是个向着他的意思,不由得略感欣慰。果然小冰块开始融化了。

“你这话,”他压低声音:“是在生事。”

“没事,有你。”李稷说着笑笑。

“有我跟你陪葬?”陈元跟着笑:“闲聊而已,况且传不到外人耳朵里去。”

李稷眼神朝外头赶马车的石坚瞟了眼。

“石头哥是我朋友,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朋友?又是朋友。李稷收回目光,一时诧异,他认知里的陈元不像是会跟任何人讲兄弟朋友的,不过,相处这么多日子,他确实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