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章真给陈元气着了,眼瞧着这火要发出来,陈元抢先地义愤填膺道:“爷爷,您生气就代表戳到了您痛处,说明您知道您做的是错事,只是您的野心不允许你向陛下低头,因为您认为他没资格坐那个皇位,先帝可是写了遗诏的传位给李稷,你我他,任何人都没资格质疑先帝的遗愿,人家继承父业,我们外人能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我知道您是想李耿登基,可谁都知道,李耿那小子不是当皇帝的那块料!”

“你给我住嘴!”陈章彻底怒了,拍案而起道:“你个臭小子!反了反了!”

陈元双腿不受控制地要跑,传过来被老爷子拿鞭子抽的记忆清晰,他可不想再挨鞭子,三十六计跑为上计。

陈章站在原地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才平静下来,他大声呵斥候着的奴才们,许是年纪大了,或者站久了,抬脚那一刻,一个不稳险些摔倒,好在被家丁上前扶住了,那家丁扶着陈章坐到了榻上。

又过了好一会儿,陈章最终平静下来,他缓缓舒了一口气,然后吩咐了一句什么,那家丁便领命快步出了屋门。

陈元正在屋里翻箱倒柜的找他藏的银票,然后准备去外面躲两天,宫里惹急了小暴君,家里又惹了两个不好惹的,眼下局面,不躲等待何时。

脚步还没到大门口,就给两名家丁拦住了,不由分说连拖带拉的把陈元“请”回了陈章屋里。

陈章欲哭无泪:“爷爷,您非得打完我才解气是不是?”叹一口气,放弃反抗道:“行,不过,孙子能提一个要求吗?咱别拿鞭子抽行不行?那玩意抽身上太疼了。”

陈章沉着脸不做声。

陈元等不来回应,就自顾自地继续道:“爷爷您还打不到了?您要是不打那孙子就走了?”他试探性的迈出一只脚,可瞅见门口候着的家丁,这些个家丁可不是吃素的,各个会功夫,他再叹气,彻底放弃反抗,往椅子上一坐:“随你处置,行了吧?要打要罚要抽鞭子,您看着来。”

陈章硬生生给气笑了,他一笑给陈元弄得纳闷,隐隐带着一丝试探,问:“爷爷,您没事吧?”

陈章咳一声,拍拍软榻:“过来坐。”

陈元慢吞吞地坐过去,但距离陈章有点距离,他刚坐下,陈章伸手揪住他的耳朵:“小王八蛋,方才脚步匆忙想去哪儿?”

“爷爷疼,”陈元皱眉,连连求饶,“我能上哪?出去走走啊。”

陈章松开他,哼一声。

陈元摸摸发热的耳朵,小声嘟囔:“我是小王八糕子,那我爹是王八羔子,你就是老王八羔子。”

“你说什么?”陈章眼一瞪,扬手作势要打,陈元吓的一缩肩膀,但没起身躲开,陈章的手在半空停留片刻,最后收回,哼一声:“张嘴越发厉害了!到底是跟谁学的?嗯?说出话来能把人气个半死!若换作旁的人,我早拿鞭子抽他了。”

“爷爷您不也抽过我,”陈元开启装可怜模式,“您忘了去书院之前,你抽的我胳膊都快废了,到现在阴天下雨还疼呢。”

“活该!”陈章哼道:“你若不做出那种事,我会抽你?”

想起陈元轻薄李稷的事,陈章的眉头不由得皱起,那时候只觉得荒唐气愤,如今细细想来,尤其是这两年,陈元和李稷即便是表兄弟关系,但也未免过于亲密了些,就拿最近的事情,陈元对李稷过于关心和在意了。

他不得不问:“你为何这般护着李稷?”

陈元不答反问:“那爷爷您为何针对他?据我所知,他没有对不起咱们陈家的事吧。反而是对您孙子我还有李耿非常好。”

陈章也不答,而是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陈元一摊手:“我回答了啊,李稷对我好,我自然也对他好,这叫仗义。”顿了下,还不忘加上一句:“这也是跟爷爷您学的。”

陈章不吃他这一套,但陈元的措辞不无道理,小孩子之间往往是这般讲究仗义,他将信将疑地不再追问了。

就在陈元准备借口开溜之时,就听外头传来一声高呼:“圣旨到!”

第105章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击……

陈元倒吸一口气, 这圣旨到的让他有股不太好的预感,怕李稷那不会善罢甘休的性子来个一拍两散,好在张让读完上头的内容, 他才松口气,不过,李稷这大张旗鼓为陈章父子洗白又封又赏的是要闹哪一样。

“哈哈哈哈,张公公,来屋里请。”陈章喜不自胜的接了圣旨, 和陈卫昌一起把张让往屋里请,还不忘吩咐人备酒席。

张让笑着婉拒道:“国公爷,丞相爷, 奴才皇命在身,还得回去复命,这喜酒改日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