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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越浮郁听了这话十分高兴,笑意就露在表面。

秦太医又说:“太子殿下如今大好了,再温养两月足矣,这两月里除了要注意着一点忌口之外,旁的倒是都不影响。不过为着形势着想,下官稍后到了皇上面前,会与皇上说得严重更多。”

于是,当天宫里都知道了,太子这回病得严重,虽然上天保佑他醒了过来,但还是没能转危为安叫人放心,少说要接着静养一两个月才能恢复先前的行动自如,这段日子里最好别到东宫扰他心绪,得让他心平气和的养病才成。

越征听闻了,沉默良久,直至当天夜深,他问陪在身侧的老太监:“陈季,朕当初是否做错了?若非朕吩咐秦尧,这些年时不时的给阿郁吃些相克的药物,让他身子虚弱带病……他此番也不会病得这般严重,差点要了命。”

陈季陪着他叹气:“太子此番确是凶险,可……皇上怎能怪到您自个儿身上呢,您当初也是没办法,都是为了让太子殿下能当上储君,都是为了保全太子殿下啊。”

越征微微出神,想起些往事来:“当初记溪说朕心里只有朕自己,朕百思不得其解,她为何瞧不见朕为她所做出的牺牲。朕和她大吵了一架,回宫后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的答案,想着下次再去见她时,必然要和她好好谈谈,但……再去见她,就只剩下寥寥数字绝笔信了,那寥寥数字里,甚至没有一个字是给朕的。”

“陈季,你说太子若是知道这些年朕吩咐秦尧做的事,可会像他母亲一样怨恨朕?”

陈季微微躬身:“皇上,殿下不会的,殿下聪颖,必能懂您的苦心。”

越征就长叹一声:“但愿吧!”

又过了几日,皇长子越谦的惩处旨意下来了,越征想将他外放出京。此事自然是在朝堂上掀起了轩然大波,朝臣们你一个谏言我一封奏疏的递到越征面前,早朝时也是吵来吵去。

足足吵了小半月,此事才最终有了定论,向外宣称——皇长子虽德行有失,但也是出于爱护二皇子这个胞弟的拳拳心意,见二皇子受罚才一时失了分寸,并非有意谋害储君。

太子此番会病重至此,归根究底还是先前秋猎时落水伤了身子,说来还是二皇子铸下的错。大皇子从前从未犯过错事,只因一时无心之过便外放出京实在惩罚太过,此前又已经受过杖刑,所以继续禁足皇子殿中抄经、为太子祈福直至太子康复,便算是惩罚了。

至于铸成大错的二皇子,即日起禁足宫中,年后外放至建阳府,非诏不得回京。

为了保全皇长子越谦,文皇后一派放弃了皇次子。

越诚得知这个结果后,整个人呆滞许久,然后在文皇后含泪来看他时哭问:“母后,自幼你便跟我说,我是父皇的二皇子,无比尊贵,我可以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你对皇兄不是这样说的,你说他是长子,要沉稳,做事要周全,说他不能耍性子……你把我养成这个模样,是不是怕有朝一日我和皇兄相争,是不是早就做好了万一皇兄出事,便舍了我护住他的准备?”

文皇后痛苦不已,泪流满面:“诚儿……”

“你明明知道的!”越诚骤然吼道,“你明明知道的!皇兄根本就不是因为我才去招惹越浮郁!他就是为了他自己,为了他自己的色欲熏心!母后你知道的!皇兄他自己也知道!可你们……你们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