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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丫听见这敦实的脚步声,从耳房里钻出来,手脚麻利地给她备好茶点,轻声问“小姐洗漱么”,见唐荼荼摇头,福丫又悄无声息地回了耳房。

时近半年,主仆俩就这么奇怪地相处着,谁也不敢打破僵局,都努力维持着唐府的平静。

毕竟……唐荼荼刚穿来的那天,拿碎瓷片在福丫脖子上架了半个时辰,把唐府的情况逼问了个遍……

福丫大概从那一天开始,就知道她不是原来的二小姐了,就是不知道,她把自己想成了个什么,才能怕成个兔子,每天缩着脖子进、踮着脚尖出,不敢多看她一眼。

唐荼荼心里躁得厉害,静坐了半刻钟,都不能消解。脑子是清醒的,可从心到胃,都渐渐烧起一股灼热来。

桌上摆着点心和肉脯,是她每晚必备的零嘴。唐荼荼盯着看了半晌,慢吞吞拿起了一块肉脯,细嚼慢咽,咀嚼到口中几无颗粒感,才慢慢咽下去。

这种吃法不为充饥,只是为了欺骗自己的脑子。

吃完,她闭上眼睛开始冥想,等着这股焦躁感平息。

可思绪总是走岔,今晚与牧先生那么几句话,起了个头,怎么也平息不了了。心中、脑中,全涌起惶恐又焦躁的情绪来,胃里更是火烧火燎地难受。

——想把点心肉脯都吃进嘴里,一块是不够的,这两盘子也不够。

——想吃更多更多的东西,食物要多得双手拿不下才好,难吃没关系,硬也没关系,小小的变质、短短的过期都没有关系。

——要放满一整个屋子,囤积成山,存粮五年……

……

这样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