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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宴上,她絮絮叨叨说起好些旧事,把血缘亲情里余下的那一点甜味,细细咂摸完了,才道。

“我出降谢家后,老二与谢氏便离了心,也算是阴差阳错帮了你——可你总疑心谢家跟老二私下勾结,即便老二已经就了藩,你也疑心他会回来夺你身上的四龙袍。”

“渐渐的,也跟皇姐生分了,再不与我说政事上的烦忧。”

皇上没吭声。

长公主问:“当年盛夏,父皇率众嫔去承德避暑,是皇弟你提议的,是也不是?”

皇上阖眼,没敢看她。

她便又问:“老四起兵叛乱是真,这我猜得到,老四一向不服你,承德离他藩地那么近,他总要搏一搏的——可谢国公勾结叛党,是真的么?”

皇上不答。

“那时老二在蓟州,离得最近,率兵救驾,半道儿上被乱箭射瞎了一只眼。我死活想不通,凭虚沟那荒郊野岭的地儿,出蓟州城仅仅十里地,怎么会有伏兵深入腹地,埋到他眼皮子底下去?”

没人理她,长公主便自言自语。

“二弟瞎了一只眼,四弟被斩于承德,父皇震怒,催着五弟就藩四川。小六是个肥头大耳的废物,小七年少嫖妓,伤了肾气,子息艰难。”

“你算得可真准。”

“谢家全家倾覆,翁公上刑场前说,谢家满门忠烈,二百年的开国勋府,怎会谋逆?翁公说,那时分明有一道密诏,由传令兵从承德急送回京,要谢家点兵封锁京城九门,谨防内乱。”

“翁公于是照做。可事成之后,那道盖了父皇玺印的密诏,却不见了,我翻遍整个谢府,也没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