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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松袖收肩的儒衫一上身,好像就要催拔着少年长成大人了,袖里要装下朗月清风,装下父祖恩师的期许,装下黎民百姓了。

天凉了,后院的蚊虫还没绝迹。

这个月她没空收拾田地,刘婶几个睁只眼闭只眼,摘完菜也不拾掇,土垅乱糟糟的,几个南瓜长得快有人脑袋大了,沉甸甸吊在架子藤上。

唐荼荼拿镰刀一个个割下来,堆到墙角,扛起镢头把地刨了。

天一天比一天凉了,她做不出保温大棚来,巴掌大块地方不值当费那心思,此时也没有全营养肥,一入冬就什么也种不好了。

唐荼荼坐在台阶上,借着后院后罩房的一点光,捡了片南瓜叶,蹭去鞋底上的湿泥。她弯着腰,背蜷成一个拱桥型,神游天外想事情。

江队不知道去哪儿了,从围场回来之后再没见他,二殿下说他去军营练体能了,具体去了哪个军营却不肯说,大概是地方隐秘。

地上有一团青灰色的影子,好像动了动,绵延到她视线里,又忽然短了一截。

唐荼荼仰起脖子去看,以为是哪个影卫大哥,一抬头,竟见二殿下坐在房顶上看着她。

穿一身鸦青,色儿沉得近黑,兴许是月光也好色,厚爱美人,给他镶了一条银辉。

“上来。”他说。

房顶两米来高,唐荼荼左右瞅了瞅。

她这院里没梯子,寻思自己是去西头踩着花墙往上爬呢,还是去前院搬条梯子。前者姿势不雅观,但搬梯子又麻烦,唐荼荼简单一权衡,折身往墙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