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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小打小闹有什么意思。‘做买卖’,这词儿多跌份,小本生意才叫买卖,一掷千金的都是豪商,娘心大,娘想做豪商。”

热气蒸腾,唐荼荼呼吸有点塞住了,瓮瓮重复一遍:“豪……商?”

华琼说:“你知道二舅为什么今年往苏杭跑么?”

“因为最近这几年,一个泉州、一个广州,俩市舶司,每年岁入加起来比北方六省还多——商人勾结,不服官府管束,全成了地头蛇,自立家规门规、行规、会规,叫商规压过了法政,再不分立口岸,迟早有割据之祸。”

“朝廷放出风声,说之后五年会再开两个市舶司,下一个市舶司开在哪儿,十有八九是江浙。”

“江浙这地方自古繁华,自盛唐至今,没因战祸伤过根基,商人富庶,却规行矩步,没泉广那么乱。我就跟你二舅商量,想去江南闯闯。”

唐荼荼分明不知道她口中的“闯闯”是什么样,却还是被这番话说得心血沸腾的,暗暗冒出点主意。

当天晚上心潮澎湃地躺上床,唐荼荼还当自己会认床,谁知沾枕就着了。

遮光的黑帘子,严严实实塞紧架子床每一条间缝,躺在里边分不清时辰,唐荼荼一觉睡醒时,太阳都挂起45度角了。

华姥爷在练八段锦,慢慢悠悠比划着动作。

他姿势韵律足,马步扎得稳健,抻腰时能把俩手掌够到鞋面去。

唐荼荼看得触目惊心,怕他闪了腰,战战兢兢问:“您做这动作合适吗?舒展舒展就行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