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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一条巷子里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各家的底儿互相之间都清清楚楚的。容嘉树在母亲和老嬷嬷嘴里听过唐家的故事。

他想,荼荼平时跟在继母身边,继母再好,到底是与亲娘不同的,她平日不知道得有多少辛酸苦楚,不敢与人讲,得自己咽。

这程子一直见不着她,问起义山,义山目光闪烁,只说二妹在忙,忙什么又不肯说。

还是前几日莞尔从珠珠那儿撬开嘴,才知道她病了。

好不容易痊愈,眼巴巴地来找亲娘玩,华太太富庶,能开得起酒楼的人家竟然舍不得雇仆役,竟让自家千金姑娘进后厨做帮佣!

何其荒唐!

她得多难过……这厨间分明如烤炉,他进来站这一会儿都觉得闷,唐妹妹热出一头一脸的汗。还有这些磨成粉的、奇怪的香料味儿,折磨得人鼻子直发痒。

容嘉树胸腔里窜了团火:“你起来!不要生火了,我叫个小二去……”

前半声还恼着,后半声又软下来了。

他想,自己又是什么立场呢?

唐荼荼没大听明白,她专心弄着火,也没瞧见身后复杂的目光,照旧笑盈盈的:“技多不压身嘛,而且吧——”

她费了老大力气,才从灶膛前抬起头来,深深嗅了一口肉香,又深深唤气,双眸晶亮。

“你不觉得被这种浓郁的香气包围着,有种奇特的幸福感吗?”

容嘉树放下了捂着鼻子的手,艰涩道:“……唐妹妹说得对。”

他话刚落,娇贵的鼻子受不了这刺激,鼻子抖了又抖,抖得山根都皱起来了,眼看着一个喷嚏就要出来了。

“容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