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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荼荼斥一声,猛地抄起自己搭在肩上的汗巾,一巾子捂他鼻子上,瞪着他:“去外边再打!你一个喷嚏下来,我这三锅菜还能要吗!”

这一汗巾捂上去,容嘉树临到嘴边的喷嚏硬生生憋回去了,尴尬地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他道了声“对不住”,面红耳赤地逃出去了。

这条擦过手、擦过汗、还溅上了卤汁点子的巾子被他攥在手里,容嘉树像攥了一团火,总觉得手心发烫,连同整条手臂都要烧起来了。

放下也不是,攥在手里也不是。

他僵站好半天,低眉顺眼地叫住一个小二,跟小二要了盆水,又要了香胰子,蹲在角落里搓洗起来。

洗了一遍又一遍,水都换了三盆,总算把这块汗巾洗干净了。

容嘉月和莞尔坐大堂偷悄悄瞅着,笑得快倒在桌上了。

日出一天比一天晚,散了朝之后,晨日正东。

晏少昰迈出殿门,往六部值门的几个小吏身上捎了一眼。

各部官员装芴板的囊袋色儿是不一样的,吏部主选才授官和文官考课,权责最大,其尚书又称天官,吏部的芴囊就是绯红色的。

礼部是葱青色。晏少昰对着袋子认人,视线往上瞧,见那是个生面孔,人还年轻,眼神机灵。

他这边视线才过去,那小吏就察觉到了,一个箭步窜上来,精神抖擞道。

“下官礼部祠祭司郎中,卞尽忠,殿下有何吩咐?”

晏少昰扫了个眼风,收回视线,沿着白玉阶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