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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少昰心想:小孩儿,就是好糊弄。

央央却慢条斯理地开了口,声音嫩得像春天的草芽,特认真地讲着道理:“太傅说,礼轻情意重……火火送我的,不换。”

晏少昰一噎。

这孩子开口学舌晚,咬字用力,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出蹦,有种字斟句酌的郑重。

央央黑亮的眼睛又瞅了瞅他:“太傅还说,无事献殷勤,一定心怀鬼胎,有所图谋。”

“心怀鬼胎”的二殿下揉了揉太阳穴,把视线从小九胸前玉扣上拔开。

——这鬼东西,一年也不定说这么多字,全给他一人说了。

天津府有缺额的事儿,二殿下不让她说,肯定有他的道理。唐荼荼怕自己传话传不准,叫爹爹听岔了,耐着性子等了几天。

吏部的调授文书果然在两天之后放出来了。

院里的老树挂了霜,唐老爷绕着圈踱步,踱了半个时辰,把心头的乱结理清楚了,却仍没敢迈进正屋那道门。

屋里的唐夫人带着三孩子总账,人手抱着一把算盘,核这个月家里的账本。

日常采买是大头,人情往来也不少,义山的学费便宜、书费贵,荼荼这个月吃宵夜的回数少了,珠珠买小首饰的钱也没超支……

唐夫人这头跟荼荼请教三位数的加减法,隔会儿探头过去看看珠珠,被这傻妮子总忘了进位的毛病愁得频频扶额。

至于义山,他数术学得不错,国子监是有算学夫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