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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荼荼看得头皮发麻,错开视线,又去观察大夫。

给这名伤者操刀的是王太医的徒弟,那少年,唐荼荼想了会儿,记起了那味中药的名字。

——杜仲。

唐荼荼见过杜仲给孔雀做颈椎复位手术,也在小公爷开胸手术的帐篷里见过他,两场手术都完成地近乎完美。

可他年纪还小,瞧着不过十六七,唐荼荼一直把他看成是王太医的小徒,今儿才知道杜仲已经有独立完成手术的能力了。

开放性骨折的治疗很麻烦,合并了血管、神经和肌群的伤,这条腿怕是要落下残疾了。

但比骨折复位更要紧的是清创防感染,交叉感染是要命的事。

杜仲扒着伤口一点一点清创,床上八尺的壮汉嚎得像在生孩子。他那媳妇跟在旁边,也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褂,紧紧抓着男人的手,泪流个不停。

杜仲:“疼也无法,给他个布巾咬着。”

这少年手很稳,只是他说话的声音低弱,听起来威信不足,总是要多重复一遍,手术床两侧的医士才照做。

屋里几位医士站边上仔细瞧着,低声交流着心得,很有观摩学习的样子。王太医也在屋里,唐荼荼看见他了,但没出声。

她知道手术严谨,本没想打扰,王家的家仆却掀起棉帘唤了声:“老爷,唐姑娘来了!”

那帘子掀得利索,呼啦一下子大敞开,像掀起帘子问“老爷中午吃啥”。

唐荼荼吓一跳,赶紧把帘子放下来,“里边做手术呢!你这一掀又是细菌,又是冷风的,没准人家命都要折你手上。”